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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喜悲

你在的时候啊,无论晴雨我都觉得这世界是好的啊。

因为啊,每天醒来睁开眼就能看到你在身旁,也只有你熟悉的脸庞才能让我觉得安心。

纪生,那时你问的问题其实我早有了答案。你说,雪儿,你会不会后悔跟我在一起?其实你嫌弃我也没关系。因为你本来就不该属于我的啊,是我的自私才让你跟着我过苦日子的。你不用回答我,因为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就算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因为,你需要知道我会一直喜欢你。

你不敢听的答案现在我说给你听。纪生啊。我最喜欢的就是跟你在一起了,因为,我也喜欢你啊!女子眼角的泪水干涸在了脸上,同时静止的还有她脸上的笑容。

“妈!”纪清舞抽回哥哥抓着的手,眼里涌出的泪水一滴滴打在女子手上,可是,她再也感受不到了。

纪清河把妹妹抱在怀里,眼睛红得像是可以滴出血来。是啊,我不能向命运低头,也不能流泪痛哭,如果我都不能坚强起来,小舞怎么办?此刻他只恨自己无能改变这种条件。当初爸爸也是因为无权无势而受到的牵连,如今妈妈又因为没有足够的钱支付医疗费而离世。我发誓,此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小舞,哥哥一定会保护你的。少年咬紧牙关一拳狠狠砸在床沿上。

少女单薄的身影和眼里淌出的泪混杂在一起。天上的雨夹杂着少年不甘的情绪奋力洒向人间,与家家户户门上大红的对联分庭抗礼。

人们纷纷放起喜悦的烟火,各种颜色的烟花冲天而起,一一在空中绽放,美得似恋人初见时用情作笔绘成的一幅画。

纪清河强忍住心中的悲伤,从抽屉中拿出女子最爱的梨花梳,将她头上的青丝一撂撂捋顺。

他呱呱坠地时第一次触到的温暖是在她怀里;他学会走路时第一次投入的是他宽阔的拥抱。她会拉着自己小小的手,轻轻擦拭掉自己脸上粘上的饭粒和汤。他会把小小的自己放在他的肩上,带他去感受远处拂面而来的风,和心中的梦。

纪清舞低下头,泪水顺着她长而乌黑的发丝滑落,好似一颗颗在灯光下折射着光芒的宝石。

“妈,其实这样也好,你不是说过好多次你想爸爸了吗?现在你们终于可以又在一起了啊!真为你们感到高兴。”纪清舞用力擦干脸上的泪。

可是我还是忍不住会掉下泪啊!

我喜欢爸爸温暖的怀抱,喜欢他有些扎人的胡茬,喜欢他把我抱在怀里叫我小清舞,喜欢他笨拙地跟我扎起一个很丑但我喜欢的马尾,可我更喜欢他牵着你的手说,雪儿,我最喜欢牵着你和小清舞了,然后哥哥撇撇嘴说,我一点也不喜欢爸爸。

爸爸,小舞最喜欢你和妈妈了啊!

我觉得,能有你们在身边就最满足了啊。

我记得你长长的发垂下在我脸上,紧紧皱起的眉头上沁出的汗珠,你紧紧握着我的那只手一直在颤抖,你一次又一次地触摸着我的额头,一遍又一遍地说着,医生,她额头温度越来越高了。

哪有那么夸张啊,只是有点头晕和头疼罢了,你却急得坐立不安,好起来的时候,人们看见还以为是你住的院

啊,我最爱妈妈,如果你问我有多爱你,我大概会说,有来生的话,我愿意跟你交换身份,让我像你照顾我一样来照顾你。

柳柔笑着拉起柳铮的手,说:“铮铮的压岁钱就由我来保管了吧!”

柳山看着团聚在一起的一家人,觉得莫名的幸福。

人们纷纷放起庆祝的烟火,这世上的快乐都在开花结果。

纪清舞穿上一身的素白衣服,头上的长发也是用一根白色丝线绑着的。

沉寂似乎是他们能做的唯一的事了。

这世界总是这样,在所有的欢喜深处啊,总有人需要承受这背后的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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