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杨琳掩住失望,表现得落落大方:“有机会再约我,一定要让我见识一下滨海市商界精英里网球高手的风采。”
又是这样,只要提到见他的死党,他就开始推诿,态度模棱两可。
交往两个月,博然从不主动把她介绍给他的死党,每次都借口纯男性聚会,把她摒弃在圈子之外。
事实上,在某种程度上,她是很羡慕章依安的。
上次在酒吧的那次聚会,她亲眼见识到了那帮男人对她的爱护与宠溺。
尤其是当博然象个王子似地亲吻她的手背时,她不得不承认,平凡如依安,在那一刻光芒四射,高贵得象个公主。
原来博然还有这么迷人而感性的一面,却从来不曾在她的面前展现。
妒忌从那一刻起,如野草般在心底疯长。
那个女孩子,长得虽然不怎样,父母也不见得多出色,可是却有一个好哥哥。
托他的福,她被一群优秀的男人围绕着呵护着长大。
最可气的是,她身在福中不知福。根本没有意识到她似乎信手拈来,甚至是颇不情愿的一次聚会,对别人而言却是可望不可及,多么难能可贵的一种荣耀?
“对了,清水湾的那件开发案,你想得怎样了?”博然话锋一转,把话题引向了工作。
“你猜?”
又要猜?她不觉得幼稚,他都觉得腻了。
博然皱眉,忍不住催促:“招标快要启动,你要抓紧了,不要拖太长时间。”
“急什么?”杨琳站在高地俯瞰着那片清澈的河湾,微笑着调侃:“反正这案子是伯父负责,到时还怕花落别家?我保证……”
“杨琳!”博然肃容,冷冷地打断她。
他最讨厌别人把他的工作跟苏远扬联系在一起,她不知道吗?
如果连她都是这样想,让别人怎么信服他?
就怕到最后,他费尽心思,凭自己的实力拿下清水湾开发案,在别人的眼里,仍然难逃暗箱操作,私相授受的嫌疑?
他一阵郁闷,真的很想放弃这件开发案,退出竞争。
可惜,公司的决定,关系到数千人的生计,不容他任性,更不容他退缩。
“对不起。”杨琳一怔,立刻发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糟糕,她踩到地雷了。
怕是被他刺激了一下,脑子短路,竟然哪壶不开提哪壶,在博然面前谈到苏副市长,不是自找没趣吗?
“没别的事,我挂了。”博然冷着脸,打算切断电话。
“等一下!”杨琳急忙叫住他。
“还有事?”他态度冷淡。
他真是没事找事,还想找她纡解心中的烦闷,结果无端惹来一身的腥,弄得越发心烦意乱。
“我现在在清水湾现场啦!”杨琳不再卖关子,讨好的宣布答案。
“杨琳~”博然呆住——这一刻,说不感动是骗人的:“今天周日,你不休息?”
“哎呀,我们搞设计的,跟那些坐办公的人,不能比啦。”杨琳微微一笑,说得云淡风轻。
“辛苦你了。”博然低声道谢。
“在家里坐着,对着冷冰冰的电脑,哪里有灵感?不如出来走走,还能吹吹风,看看风景,很不错啊。”
“午饭呢,在哪里吃的?”
“面包加矿泉水咯。”杨琳耸了耸肩。
“晚上我请你吃好吃的。”博然心生愧疚。
“好啊,还有时间,你要不要过来一起看看?说不定会有收获哦。”杨琳不着痕迹地订下约会。
“好,我马上过来。”博然跳起来,穿了外套匆匆朝外走……
时间过得真快,以哲出差一周很快结束,准备搭飞机返回上海。
依安送了他出门,默默地跟到楼下。
“行了,你去上班,我自己去机场。”以哲把她送到公车站,摸摸她的头,微笑。
“哥,让我送你。”依安仰头望着他,一脸企盼。
“别傻了,又不是不回来。”以哲淡淡地拒绝。
“哦。”依安垂下眼帘,努力忍住心底不断上涌的酸楚和不舍。
她其实很想到机场去送送他。
可惜,以哲从来也没让她如愿过。
说是大男人就该来去如风,哭哭啼啼地会影响他的形象。
公车驶过来,以哲拍了拍她的肩:“去吧,别担心。”
“嗯。”她不敢回头看他,径直上了车,靠窗坐了下来。
“嘉文不错,你别急着否定他,给他点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以哲忍不住再叮嘱一句。
这几天,嘉文倒是用尽了心思,一直找她道歉。
可惜,依安始终冷冷淡淡,不予回应。
从一个男人角度来看,其实很同情他。
对付依安,一味地穷追猛打是没有用的。
可惜,嘉文似乎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没有改变进攻方向。
这样的嘉文勇气虽可嘉,策略上却失之呆板,欠缺灵活性。
不过,站在哥哥的立场出发,他倒不反对嘉文多展现一点他的热情和诚意。
而且,人总是有劣根性,太容易到手的成功,往往不会珍惜。
再加上,嘉文现在还在考察期,有待检验。
当然,最重要是的,依安似乎真的对他不感兴趣。
婚姻毕竟是依安自己的,他总不能把自己的意志强加于她的身上。
介于以上几条理由,他很低调地保持了沉默,冷眼旁观。
正因为他聪明的保持中立,依安才没有对他心生反感,只略略抱怨几句,便放过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