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文再喜欢,也只止于喜欢,从不说爱。
而依安却是传统的女性,她比任何人都更适合婚姻。
她需要一个细心体贴的丈夫,一个温馨幸福的家庭。
而这些,都是嘉文给不起,也不愿意给的东西。
他怕她陷进去,最后会被弄得遍体鳞伤。
“安安,你觉得嘉文怎么样?”博然决定先试探她的心意。
“嘎?”什么怎么样?
算了,这样好象太直接,依安害羞,怕是不肯说实话?
“安安,你二十五了吧?”博然决定换一个方式切入。
哎,什么时候,害羞腼腆的依安也开始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呢?
“嘎?”他搞什么?跳来跳去,害她跟不上他的节奏。
望着那双清澈如水的明眸,博然忽然发现,有些话很难问出口。
“咳,那个,”博然轻咳一声,开始迂回:“以哲也不在家,一个人其实也挺寂寞的吧?”
依安似乎有些懂得他的用意,陷入沉默,静静地望着他。
“有没有想过,要找个什么样的男朋友?”她不说话,博然感觉到尴尬,只能硬着头皮,艰难地继续。
依安心一颤,尖锐的痛楚从心里升起向四肢漫延。她垂下头把玩着自己的手指,目光变得朦胧起来。
“其实,我认识很多不错的男孩子,你看……”博然苦恼着,该怎样才能把话题不着痕迹地绕到嘉文身上,又不让依安难堪?
又来了吗?
每次在她感觉到幸福的时候,他就要把她推入绝望的深渊吗?
这回,他又想不顾她的意愿把她推销给谁?
“啊,时间不早了,我要把稿子交给嘉文审,先走了。”依安强忍住心痛,跳起来,慌乱地收拾着桌面。
呃?他好象弄巧成拙了?
依安生气了!
“安安,”博然一急,跨前一步按住她的手:“你听我说完。”
“不必了,”依安憋了一肚子气,抬起头来,清清冷冷地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也感谢你对我的关心。不过,请你搞清一点,嫁人并不是女人最后和唯一的归宿。况且,二十五,应该还不到拉警报的年龄。如果你一定要操心,请操心佳然,我的终身大事,还是留给我哥吧。”
嗬!想不到小白兔发起火来,也是锐不可挡的!
看来,她不但生他的气,而且这个气还不小!
鲜少见依安生发这么大的脾气,博然不觉有些好笑,笑吟吟地按住她的肩:“安安,你误会了。”
“有没有误会,你心里清楚。”依安板着脸。
商人就是狡猾,诡计拆穿,马上就矢口否认,变脸跟翻书一样快!
“是啊,我干嘛要为你担心?”博然偏着头,一脸认真:“我们安安是知性美女,别说你才二十五,就算五十二,只要你愿意,追你的人肯定也得从这里排队排到中信路口去。”
“你~”依安想生气,被他挤眉弄眼这么一闹,崩不住笑了。
“不生气了?”博然小心翼翼地望着她。
“是你太鸡婆,好好的,干嘛突然关心我的感情?”依安微噘着唇,乘机表达不满:“上次也是,招呼都不打一个,来个突然袭击!搞得我好尴尬。”
“上次?”博然怔了一下,才明白她说李威,不禁笑了:“怎么,对他没有感觉啊?”
“李威人不错,但不适合我。”依安叹气。
他怎么还不明白?
她不是不喜欢李威,而是不喜欢他把她推给别人。
“安安,”犹豫了一下,博然终于还是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调侃:“你不会是喜欢嘉文吧?”
“呀,你胡说什么呢?”依安脸上阵青阵红:“他跟我八杆子也打不着!”
原来他绕这么大一个圈子,就想试探她对嘉文的感情?
糟糕,该不会是嘉文在他面前胡说了什么吧?
“是吗?”望着她脸上可疑的红云,博然心里咯登一响,声音不自觉地冷凝:“我看你们最近走得挺近呢。”
不对,安安的表情大有问题。
是啊,如果没有一点前兆,宋敏儿怎么会无缘无故找上依安?
“哪有走得很近?”依安心虚地垂下头,讷讷地说:“就只是上次找你被他碰到,再后来就是为了专访的事接触过两次,没了。”
“真的?”博然狐疑地盯着,一时又找不出破绽:“不是就最好了。”
咦?听他的口气好象是反对他们两个来往呢?
“可是,嘉文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吗?”顿了顿,依安还是忍不住好奇。
“是,生死之交。”博然十分肯定地点头。
既然如此,博然似乎不应该在嘉文的背后说他坏话吧?
呃,阻止她跟嘉文交往,算不算说他坏话呢?
说不定,他是认为她配不上他?
“那为什么~”依安咬唇,表情阴晴不定。
“做朋友跟当妹夫,那是两回事。”博然淡淡地解释。
妹夫,是啊,即使不是嘉文,也总会是另外一个男人。
那么,她的喜怒哀乐,终将与他无关。
想到这一点,一丝淡淡的惆怅在心底滋长,挥之不去。
奇怪,他怎么有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倍觉酸楚的感觉呢?
“妹夫?”听着他这么自然地再次把两个人的距离拉开,依安气往上冲,咬了咬牙,冲口而出:“可是,我明明……”
“对不起,”嘉文大刺刺地推门而入,懒洋洋地睇着屋里剑拨弩张的两个人:“我好象来得不是时候?”
很好,居然背着他在依安面前诋诲他的形象?
怪不得他在办公室如坐针毡,什么事也办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