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原来陆大公子踢铁板了啊?”博然乐了,啪地搭住依安的肩,顺口调侃:“安安跟我,可比你多了二十几年的交情。你要吃醋,醋死你!”
嘉文被他无意间说中心事,转过头望着窗外不说话了。
“呃,我真的吃过了~”依安满面通红,被博然这么亲热地揽着肩,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恨不能地上有个洞,钻进去算了。
“得了,就那半个面包啊?”博然冷哧,不由分说把她按到椅子上坐了:“来,爱吃什么,自己点,别跟这小子客气!”
“喂,凭什么我买单?”嘉文抱着臂,不高兴了。
宁愿啃面包,也不肯跟他吃饭?
“他不是说你不给他面子?”博然跟依安说话,眼睛却望着嘉文,笑道:“你就狠狠给他点面子瞧瞧。”
“好,让我看看,这店里什么最贵?”依安笑了笑,拿过餐牌。
“喂,不准,我没同意~”嘉文推了推墨镜,瞪着两眼装凶,唇角微微上翘,弯了个迷人的弧度。
三人落坐,服务员开始上菜,依安默默地吃着饭,脑子里紧张地思索着应该说些什么?一时竟找不到合适的话题。
博然见气氛有些僵,抬眼瞧见嘉文戴支大墨镜,想也不想,立刻伸手去摘:“陆大少,这里没有小姑娘,装酷也勾引不到谁,省点力气吧。”
“你管我呢?”嘉文躲避不及,已被博然摘下墨镜。
看清墨镜底下那张脸,博然倒吸一口冷气,呆住。
这是什么状况?
嘉文不但整个右眼眶,连鼻梁都青了!
依安垂下眼帘,努力憋笑。
老天,以哲下手可真重!
嘉文闪电般抢回墨镜重新戴上,指着他的鼻子大声喝止:“不许笑,敢笑我跟你没完!”
“哈哈哈!”博然哪会在乎他的威胁?回过神来,开始拍着大腿狂笑:“老天,陆大公子昨天晚上被奶牛踢了?”
“错!”嘉文冷冷地盯着依安,推了推镜架,酷酷地迸出一句:“不是奶牛,是芝加哥公牛!”
“噗!”依安正在喝汤,这下再也憋不住,当场笑喷。
笑完,又觉得愧疚,低低地补了一句:“对不起。”
她没想到,以哲的那一拳会造成这么震憾的笑果。
这样一来,昨天莫名丢失初吻的愤怒,无端被宋敏儿指责的委屈,似乎终于可以扯平了。
“怎样,”嘉文竟似看到她的心里去,斜着眼睛睨着她:“咱俩是不是扯平了?”
依安面红过耳,垂着头不吭声。
“你不说话,我当你同意了。扯平,OK?”嘉文打蛇随棍上,大耍无赖。
“喂,你们打什么哑迷?”博然扔下汤匙,抱着臂,不悦地来回瞪着这两个人:“她为什么道歉?你们扯平什么了?昨晚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吗?”
“秘密!”嘉文心情愉悦,挟了块香酥鸡塞进博然的嘴。
“我知道了!”博然偏头想了想,恍然大悟,呸地吐掉嘴里的鸡块:“昨晚以哲找你了!”
换言之,这欠扁的家伙终于被人教训了?
不过,有这么斯文帅气的芝加哥公牛吗?
他真的很怀疑诶!
“吃你的吧,这么多东西还堵不住你的嘴?”嘉文不高兴了,大发少爷脾气,崩着脸。
“哈哈哈!”博然大乐:“谁让你惹到安安?活该!”
“对不起,”嘉文偏过头,认真地看着依安:“敏儿的事,我向你道歉,我真的没想到她会来,更没想到她会那么做。”
“算了,看他这么真诚,又是无心之失,再加上以哲也教训过他了,你就原谅他一次好了。”博然很讲义气地搭着他的肩,帮他求情。
“嗯。”依安抿着唇低低地笑了。
“依安,你真的原谅我了?”嘉文眼睛一亮,脸上笑容渐深,修长的手指轻敲着桌面,目光放肆地盯着她不放。
依安大窘,心脏在胸腔里突突乱跳,垂着头不吭声,汤匙无意识地在碗里搅动,红晕悄悄地漫上脖子。
嘉文望着她越来越红的脸,还有唇边那丝若有似无的羞涩,喜悦似蒸腾的热气涨满了心间,可是还不够,满满地溢出来,流淌在眉梢眼底。
“喂,你们又打什么哑迷?”博然来回看着他们两个,一脸狐疑:“除了敏儿,你还做了什么坏事?”
“嗟,我象是那种做坏事的人吗?”嘉文笑咧了一口白牙。
“嗯,”博然微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他:“依我看,不只是象,是很象!十分,非常,特别地象!”
“拷!”嘉文手里的叉子飞了出去。
博然早有准备,闪身躲避,叉子擦身而过,掉到地上,发出呛啷一声脆响。
嘉文扼腕,博然得意,依安微笑。
所有的尴尬都在打闹玩笑间,消散于无形……
简单地吃过中饭,三个人步出餐厅。
“不打扰你们上班了,再见。”依安伸手向博然要电脑挎包。
“你不是说懒得来回跑?”博然按住包,不肯还她:“现在又改变主意了?”
“不是,我去茶楼,写完再上去。”依安老实承认。
“去我那,”博然神情轻松:“多得是空办公桌,随便你用。”
“啊?”去他办公室写?这不太好吧?
可是,跟博然一起办公呢,多好的机会,她不想错过!
依安驻足,一时拿不定主意。
“啊什么啊?就这么定了。”博然不由分说地下了决定。
“喂,当我死的,都不问问我的意见啊?”嘉文不高兴了。
他那边难道没有空办公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