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他拎着满手的纸袋,捎着一袋早餐,从的士里钻了出来。
“陆嘉文!”沙哑中带着点愤怒的低叫,令嘉文诧异地回了头。
博然带着一脸的疲倦,满身的焦躁象一个斗士般叉开双腿站在骑楼下,双目赤红,狠狠地瞪着他。
“怎么这么看着我?不认识了?”嘉文眉花眼笑,好心情地调侃。
博然的状态看上去不太好呢。
啧,他早就知道,杨琳那个女人不简单。
看吧,现在吃苦头了吧。
“你去哪了?”博然半眯着眼睛,一脸狐疑地望着他。
他患得患失,为依安的安危提心吊胆了一晚,天刚亮就爬起来,结果他倒好,优哉游哉地在这里闲逛?
嘉文幸灾乐祸地微笑:“哈,怎么,被人折腾了一晚,逃到我这里来找避风港?可是怎么办呢?我今天很忙,恐怕没时间安慰你呢。”
“依安呢?”注意到他手里拎着的纸袋竟然是女装精品,博然的眼角抽搐,不知不觉握紧了拳头。
可恶!这该死的家伙对依安究竟有多粗暴?
“她?”嘉文扬唇,绽了个宠溺的微笑:“还在睡呢~你不知道,昨晚她有多辛苦,几乎折腾到天亮才睡~”
嘉文脸上那近乎甜蜜的笑容,深深地刺痛了博然的眼睛,心坎上象被谁狠狠地戳了一个大洞,痛得他无法承受。
这个色胚,居然肆无忌惮地拿这种话题在他的面前炫耀?
他把依安当成什么?他猎艳名单上又一个成功的范例,还是他绚丽的情史上新添一笔的辉煌?
他挥拳,“怦”地一声,精准地击在了嘉文那管挺直的鼻梁上。
这一拳夹带着博然满心的妒忌与愤怒,打得又重又狠。
“啊~”毫无防备的嘉文“蹭蹭蹭”倒退了四五步才勉强靠墙站稳身子,手里拎着的袋子稀哩哗啦地掉了一地,他气急败坏:“博然,你疯了?”
博然咬着唇,象只发了疯的兽,扑过去捉着他的领子又打:“发疯?我早就疯了,居然把安安介绍给你这个衣冠禽兽!”
“拷,再打我还手了!”嘉文偏头闪避,被骂得莫名其妙。
MD,这世界还有没有天理了?他整晚守着心爱的女人,忍受欲/火焚身的痛苦,结果竟然还被人贴上衣冠禽兽的标签?
“好,不还手的是孙子!”博然冷冷地逼过来,提起拳头毫不客气地往他的俊脸上招呼。
嘉文抬肘,轻松地挡住他的拳头,左腿微微下蹲成马步,右腿横扫他的胯下。
博然早有准备,飞身闪避,右臂撑在墙上,支撑着身体,斜飞着踹向嘉文的胸膛。
“好小子,动真格的啊?”嘉文霍地摔了手里的早餐,身子一矮,一个下蹲避开当胸的这一腿。
“谁还跟你开玩笑不成?”博然冷笑,得势不饶人,欺身上去再补一脚。
“喂,说清楚了再打!”嘉文眼疾手快,双手抄住博然的右腿,顺势朝前一送:“别象个疯狗似的乱咬人!”
“疯狗怎么也比色狼好!”博然怒声反驳。
“慢着~”嘉文忽地明白问题关键所在,啼笑皆非地叫停:“你误会了!”
博然乘机单手撑地,一个鱼跃,跳了起来:“误会个屁!”
“安安昨晚是来找我,不过我绝对没有碰她~”嘉文抓紧时间解释。
现在想来,幸亏是凌晨才到家,不然漫漫长夜,他不憋死也会内伤。
“什么?”博然的拳头停在半空。
低落抑郁的心情忽地飞扬了起来。
嘉文苦笑:“我答应了以哲,绝不对依安下手。”说到这里,他呸地吐了一口血水:“对了,你怎么知道依安在我这里?”
MD,真不该签订这种丧权辱国的条约,害他心痒难耐,徒呼奈何。
“章叔叔打电话过来,问安安的下落。”博然靠着墙喘气,冷冷地瞪了他一眼:“她从没超过十二点回家,你为什么不早点送她回去?”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依安面对的又是一个花丛老手,她的清白还能保住,实在是很难让人相信的一件事情。
“糟糕~我忘了诶~”嘉文没有向家人报告行踪的习惯,自然忽略了这一点。被博然点醒,吃了一惊:“现在怎么办?”
依安失踪一夜,章家现在不翻了天?
完蛋,就算他把依安安全送到家,印象分也肯定要大打折扣了~
“我打过电话了,说她在我们家睡,让安安小心不要说错话。”博然板着脸,冷冷地说明。
“谢了!”嘉文咧唇,扬了个迷人的微笑。
博然眉心轻跳,强忍住心中的妒火,粗声粗气地强调:“我是为了安安。”
“我知道,”嘉文吹了声口哨,弯腰去捡地上的袋子:“不管你是为谁,总之,你替我在章家挽回了形象,功不可没,我不会忘记。”
“嘉文,”博然迟疑了片刻,终于问:“你爱依安?”
“是,”嘉文答得毫不犹豫:“真心的!我肯定会跟她结婚。”
“我,居然不知道。”博然苦笑。
他一直以为嘉文是不婚族,就算最终被形势所迫,向家人妥协,也绝不会在三十五岁前结婚。
没想到,他居然毫不犹豫地选择结婚。
“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很多。”嘉文淡淡地揶揄。
比如自己的感情,再比如依安对他的暗恋。
“什么?”博然没听清。
“没什么,”嘉文拍了拍他的肩:“我回去了,依安在上面,就不方便招待你了,改日再请你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