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今天晚上没有人陪你?”依安忍不住半是嘲讽半是试探。
咦?语气这么酸,好象吃醋了哦?
“我哪敢啊?”嘉文小心地应对:“自从认识你之后,我就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才怪!”依安冲口而出:“那天晚上我打电话给你,明明是个女人接的!”
“哪天?”嘉文蹙眉,努力思索。
天地良心,自从跟敏儿分手之后,他苦追安安,这几个月修身养性,过得象个清教徒一样,绝对没有出去拈花惹草。
呃,事实上,以前他也从不沾花惹草,都是花草来招惹他。
依安鼓着颊,沉默以对。
才几天的功夫,他就想抵赖吗?
“喂,真生气了?”见她不吭声了,嘉文偏着头思索:“你说话啊,到底是哪天?我真的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
这么说,他身边的女人还不止一个?
所以,他才搞不清楚状况,不敢乱说话?
“算了,我开玩笑的。”依安赌着气,闷闷地低语:“我悃了,要睡了。”
“喂!”嘉文倏地坐直了身体:“等一下,不要挂!”
安安很少主动打电话给他,晚上更是前所未有,她说的那个女人会不会就是老妈?
“什么?”依安冷着脸,淡淡地问。
“她是不是说话嗲嗲的,很爱撒娇,象小孩子?”嘉文忍住笑,故做正经地询问。
“嗯。”依安蹙眉,胸口闷闷的,象塞了一把草。
看吧,露馅了吧?明明就记得很清楚,还装!
“她是不是告诉你,我在洗澡,不方便接电话?”嘉文慢条斯理地靠回床头,拖长了声音问。
“怎么,想起来了?”
“哈~”听她酸气冲天,嘉文不禁莞尔,快乐地眨着眼,声音透着笑意:“那个女人你也认识啊。”
“是吗?”
“你不觉得她的声音听起来很耳熟吗?”嘉文很好心地给她提示。
“不觉得。”
呃,真的生气了呢?算了,不逗她了。
“傻瓜,那是我妈啊,你听不出来?”嘉文宣布答案。
依安错愕。
仔细想一想,好象是有一点象哦?
“吃醋了?”嘉文低低地笑。
“懒得理你,睡了!”依安大窘,啪地挂断电话。
心底的疑惑解除,似拨掉一根刺,倍觉轻松。
“依安,外找。”小美曲起手指轻敲桌面,提醒正神游太虚的章依安。
“嘎?哦。”她叹气,认命地收拾桌面。
她还以为妈只是随口说说,哪知道居然真的上门来逮人。
在被她弄得人尽皆知之前,乖乖跟她去吃这顿相亲饭,是最明智的选择。
“又有人找?男的女的?”赵大姐好奇。
“女的,五十多岁,风韵犹存,精明能干的样子。”小美细致地描绘。
“女的?不会又是读者吧?”小林插嘴。
“哈,托依安的福,我们杂志中老年女性读者越来越多了!”小傅嘲讽。
“去去去,别老是阴阳怪气!”赵姐皱眉。
“是我妈,”依安淡淡一笑,推开座椅站了起来:“我先走了,再见。”
“怎么磨蹭这么久?”朱秀琴等在走廊,手里拎着一只大纸袋,见依安出来,蹙起了秀气的眉尖,不悦地抱怨:“还要带你去做头发,还要SPA,时间会……”
依安没有吭声,按了电梯键。
叮地一声,电梯停在了五楼,朱秀琴见有人出来,终于闭上了嘴。
母女两人沉默地踏进电梯。
“这是什么?”依安略带狐疑地望着她手里的纸袋。
这纸袋瞧着,怎么那么眼熟,该不会是……?
“差点忘了,”朱秀琴拍了一下脑门,把袋子递过来:“拿着吧,等会换上。真是的,明明有漂亮衣服,买了也不穿!”
依安气结:“妈,你干嘛乱翻我的柜子?”
这衣服,她收在柜子里不穿,就是因为太贵了,打算找个机会还回去的。
想不到现在被妈妈翻出来!
“我替你收衣服进去,顺便看了一眼。”朱秀琴没好气地瞪回去:“怎么,犯法了?”
真是没良心的丫头,她好心帮她收拾,难道还错了不成?
“呃,我不是这个意思啦~”依安被她一瞪,立刻弱了气势:“这衣服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那怎么会在你的柜子里?”朱秀琴质问。
“呃~”依安语塞,刚好电梯停住,她急忙走了出去。
她终于知道什么叫越描越黑了。
现在,她要怎么跟妈妈解释,原本不属于她的衣服为什么出现在她的衣柜里?
“对了,你在哪里买的?”朱秀琴絮絮地叨念:“做的蛮精致,面料也不错,看上去挺象真货!”
什么叫看上去象真货?本来就是真的!
“嗯。”依安滴汗,含糊地应了一声,不敢多说,勾着头加快了脚步。
“你去哪?”朱秀琴见她已在穿马路,急忙叫住她。
“搭公车啊。”依安站住。
“要赶时间,打车吧。”朱秀琴说着,扬手叫住了一辆的士。
“哦。”依安无奈,只得乖乖地钻进了的士的后座。
刚刚坐稳,手机响起,低头一瞧,是嘉文。
依安僵住,握住手机象握着一颗定时炸弹,一时不知所措。
“安安,来电话了,怎么不接啊?”朱秀琴奇怪地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