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那边已经有人了?”
秦枫极目远眺,东南的码头在宽大的江面远处若隐若现,绵江和沧江交汇的地方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湖泊,名为碧湖。如今虽然是冬季,但是碧湖的水清澈荡漾,映衬着瑞城在冬日里显青黛色的屋檐楼阁,白墙青瓦,寒气迷蒙。
秦枫不经意地一问,似乎只是一个朝着东南码头而去,询问那边是不是人多的普通的客人。摇橹的老者微微一笑,朗声道:“公子,码头那边一直都有人,如今公子你去了,怕是早就有人准备好迎接你了。我们这些人啊,也都是在年节这个时候多赚一些钱财罢了!”
其实瑞城的繁华直逼大齐的京城北庆城,摇橹的船夫们每年挣得银钱也不少,老者这样说秦枫只是淡淡地笑了笑,眼中没有丝毫的急色。
与迎面而来的船擦身而过的时候,他屹立在船头的儒雅风姿让许多人艳羡,只是也只有摇橹的老者能够看到,那只握着信笺的手,此时已经青筋突兀。
很快,东南码头到了,秦枫给了老者二十文钱,就上了东南的码头,老者的乌篷船瞬间淹没在东南码头的乌篷船中,再也找不到影子。而秦枫此时的目光,就在那停在码头上的大船上来回打量。
挂着一朵红花的船?
年节的时候,很多的船为了讨个吉利都是挂着红花的,秦枫不知道怎么去找,但是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同,一般为了讨喜庆的船只的船头都是挂着三朵红花,两朵小的一朵大的,小的寓意着绵江和沧江,而大的则代表着那浩渺的碧湖。
只是在这些大船中,有那么一艘船船头的代表绵江和沧江的两朵红花不见了,一般情况下船家是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的。船头只余下一朵大大的红绸花,船身四周都挂着红色的彩绸,看起来像是花船,也像是婚船。
是不是这一艘?
秦枫心下猜测,四处看了看并没有看到其他的船头船头只挂了一朵红花,所以他认定了那只船走了过去。翩翩公子哥儿在一群做苦力的人中间很是显眼,那艘大船下站在正指挥着众人往船上搬运东西的一个络腮胡子的人看到秦枫走过来,眼睛眯了眯,就招呼着那些工人继续工作,而他则挡住了秦枫的路。
“这位公子,你怕是走错路了吧。”
络腮胡的声音中带着强烈的威胁之意,声音很是熟悉。秦枫浑身一颤看着络腮胡子的脸,直视那双带着阴厉与恨意的眼睛。
果然就是这艘了。
看到这熟悉的只是多了络腮胡子的脸,秦枫什么都不想多说了,嘴里那一声二哥到了嘴边就生生地被咽下,展开手中小新用朱砂写的大字,冷笑道:“我没走错。”
“好,没有走错就好!这位公子想见的人就在船上,公子,请上船吧。”
看到朱砂的大字,络腮胡的脸上闪过一抹诡异的笑容,然后伸手一引,指着那条看起来像是婚船一样的大船,请秦枫上去。
说话行动之间,络腮胡的表现就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下人,恭敬得体。秦枫并没有马上行动,而是站在那儿看着络腮胡子好一会儿,没有发现络腮胡子有任何尴尬愧疚悔恨之色,他终究还是叹了口气。
“二哥,回头吧,就算是我死了,你也不会得到你想要的东西的。”
秦枫不知道秦杨让他来这里的目的,但是他想绝不是杀他,可他还是要这样说,因为秦杨如果不一条道走到黑,或许还可以留下一条性命。
只是秦枫的好心,别人并不领情。
“这位公子真是说笑了,公子是客,岂有杀了公子的道理。公子说这话可得负责任,我家主子已经等急了,所以公子,你请吧。”
听着秦枫的话,络腮胡的胡子下看不出任何的情绪,他只是尽着下人的本分,请秦枫上船。
机会,他已经给了,既然他不领情,他也不会客气了!
如此一想,秦枫踏上了那艘看起来对他来说像是不归路的大船,络腮胡领着他进入了船楼,进了大船的船舱,那络腮胡子就一把撤掉了脸上浓密的胡须,露出他原本属于秦杨的面貌来。
看到这张熟悉的脸,秦枫已经不知道该是什么反应了,似乎秦府的二少爷早在多年前就已经死了,而面前的这个人,只是有着一张相似的面皮罢了。
而秦杨看着他,笑的很是开心。
“没想到你真的会来?老三啊老三,你说我是该说你不怕死,还是该为你对你儿子的疼爱而感动呢。说句实在的,儿子没了还可以再生,若是你没了,你说你那个宝贝的不行的三少奶奶,会不会在一年之内就改嫁了?”
就在秦枫上船的那一刻,大船就已经起了锚朝着碧湖东方驶去,秦枫感觉到大船动了,听着秦杨的话,却没有任何的情绪。
他如今,对这个二哥,已经不想再多说什么,他只想知道小新是否还好。
“这些我不想去担心,二哥你把我叫上船来,怕不是为了杀我这么简单。你想让我做什么就得先让我看到小新再说。”
从收到秦杨的信的那一刻起,秦枫就知道秦杨暂时不会伤害他和小新,而是要用小新威胁他去做什么。
如今秦杨已经没有回头的打算,那么他只需要直奔主题。不然等船离开岸边太远,岸边水蛇堂的人想上来也不一定来得及。
秦枫上船之前扫了一眼整个码头,他看到大船周围几乎大部分是水蛇堂的人,那些或明或暗的水蛇标志很常见却带着独特性,秦枫知道在他在水中磨蹭的时候,父亲的人已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