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这个女人正从一双驾马车踩着一小厮的后背下车,进了付玉斋。那掌柜的一见这女子前来,不由的凑了过来,对着这女子就是一阵谄媚的笑。
“大少奶奶,你怎么来了?”
掌柜的笑着,行动间有些局促,不敢看女子的眉眼。
“怎么,薛掌柜眼中只有大少爷,还见不得我这个大少奶奶了?--大少爷可在此处?”女人娇笑一声,让这付玉斋的男子都忍不住那眼偷瞧。
“大少奶奶可真是冤枉我了,这大少爷正在账房算账呢,大少奶奶是上去还是在付玉斋看看新来的玉簪子,其中新来了两根羊脂玉的簪子,是大少爷从端阳城买回来的,大少奶奶或许会喜欢。”
大少爷算账素来不喜别人打扰,所以薛掌柜也不敢怠慢,只是面前的女子是大少爷四年前娶的正室夫人严氏,说起来还是永昌侯府二房的嫡亲小姐,身份尊贵得很,他可不敢怠慢,所以将选择权交给这手段狠毒的大少奶奶。
谁人不知,大少奶奶嫁入秦家已经四年未孕,而大少爷已经有了三位姨娘,其中一位病死了,另两位有了孩儿也滑胎了,大户人家的事他是没打算理会,但是却也知道这里面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严氏怎么会不知道薛掌柜这老滑头的目的,只是现在她不想和这老油条计较,婆婆徐氏如今见她有孕又有给相公纳妾的冲动,可她嫁进来这么久,行房事的次数用十根手指头都能数过来,怎么能怀孕,倒是自家相公,除了经商就是经商,对男女之事根本不热衷。
想到这人,严氏听了母亲的建议,决定主动出击,打扮的美丽动人在秦柳面前走动,想必是尊菩萨他也会动心的吧。
对于自己的美貌,严氏很有信心,所以挥了挥手让掌柜的离开,身边一大丫鬟扶着她上楼,打了帘子,就看见秦家大少爷秦柳坐在二楼的账房内,此时曾看着账目打着算盘,那认真的模样,倒让严氏脸红心跳。
是谁说过,认真的男人最是英俊。
“相公。”
温言软语一声呼唤,让秦柳抬起了头,看到那莲步轻移,美艳动人的妻子,他并没有多大的惊艳,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示意严氏坐一会儿,他则继续算账。
严氏脸上滑过黯然,银牙一咬想要在出声,却想到秦柳不喜欢别人献殷勤的习惯,也就默默地过去添茶,只是茶水刚倒了一半,就听见街上传来了敲锣打鼓的声音。
“天啊,那不是解元旗吗?上次严家的严六公子不是刚中了南州的解元,怎么的这一下又来了一面解元旗!”
街上的人听到锣声就站在街边凑热闹,远远地看见那锦缎解元旗,皆是一脸羡慕加疑惑,按理说南州的解元只有一个,怎么会突然的又来了一面解元旗。
解元?
店里的伙计也在惊呼着,却被掌柜的呵斥了。
严氏眼角一跳,觉的很是不可思议,南州的解元是严家三房庶出在家排行第六的严崇明,当时为了这解元旗,老太爷和如今袭爵的永昌侯都很是旗鼓大张的宣扬了一番,如今又来了一面解元旗,是什么意思?
难道,解元也有双份的吗?
严氏心中纳闷儿,但是却没有移动半步去查看,倒是秦柳一听说南州又出现一解元旗,很是诧异,召来身边的小厮永安,让他去看看。
他可记得当初严家老六中了解元之后,自家母亲和父亲那个羡慕和嫉妒。当时严家的张扬让他觉的颇为好笑,仔细一想,如果那个人还在,或许这解元旗,便不是严家的了。
永安领命而去,急忙上街打听,只是那官差已经走远,问街上的路人,路人也纷纷摇头,说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好好的,瑞城怎么会出现两面解元旗?
因为好奇,所以众人就跟着报喜的官兵前去,永安机灵地跟了上去,越走越发现不对劲,这官兵走的方向,不就是瑞城东北的豪门大户,秦家的府邸吗?
应该不会吧,家中大少爷只是经商,二少爷又是个不懂事儿的纨绔公子,唯一读书的三少爷在几年前就已经被赶出秦家,虽然没有被族谱除名,但是早已经销声匿迹了。
秦家的下人都认为,这三少爷早已经死了,而家里的三姨娘也是如此认为,没了儿子依靠,白日里见到谁都是唯唯诺诺的费力讨好,一看就是个没眼见的,听说若不是当初的老夫人觉的她好生养,模样儿也不错,才不会让老爷纳了她。
看她平日里没眼见的模样,小户人家出来的女人,果真不是个好的。
永安对那个三姨娘很是诟病,不知不觉地,却见官差们已经到了秦府的正门,他站在看热闹的人群中,见那守门的人也是一脸错愕,心中更是惊奇,却听那官差让人去请秦家的人出来接旗。
守门的人不敢怠慢,问清缘由,才知道居然是消失了六年的三少爷在端阳城落户,还中了端阳城的头名解元!
得此消息,守门的人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急忙奔回去通报,而永安一听这话,立即变了脸色,拨开人群就快速的朝着付玉斋奔去。
付玉斋内,严氏正给秦柳沏茶,却见那永安跌跌撞撞的冲进来,秦柳俊眉一皱就要呵斥,永安却跪了下来,大叫道:“大少爷,是解元!解元!”
“永安,好好说话!”
不过是个解元而已,何必如此紧张。
秦柳一声呵斥,永安却是满头大汗,急忙磕一个头,声音都有些颤抖:“不是,是,是三少爷,当初被赶出家门的三少爷,如今中了端阳城的解元,此时那官差正捧了解元旗到了家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