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冰儿坐了起来。林光也跟着坐了起来,一脸惊疑地看着她,“怎么回事?”
蒋冰儿呆了数秒,猛地一下伏倒在他怀里,哭泣起来。
“我刚才做了个噩梦,好可怕好可怕!”
“没事的,醒来就好了,有我在呢,小冰不怕……”
林光摸着她的头,像安慰小孩子一样安慰她。片刻,蒋冰儿的情绪稍稍缓和了一些,林光便扶着她躺下,在她耳边轻声问道,“你刚才梦到什么了,怎么吓成这样?”
“我……”蒋冰儿一想到那个婴儿血淋淋的笑容,马上又打起了冷战。
“你快别问了,我害怕……”
林光突然“扑哧”一声笑起来。
“是不是这样……”
他慢慢地伸手到脸上,猛一用力,竟“撕拉”一声将整块脸皮撕了下来,下面还有一张脸,是、是一张婴儿的脸!
“婴儿”裂开嘴,冲蒋冰儿阴惨惨的笑起来,鲜艳而粘稠的血液顺着他的嘴角滴落下来。一阵浓浓的血腥味飘进了蒋冰儿的鼻子里。但是,蒋冰儿没有尖叫,也没有逃跑。
她已经彻底傻了。整个大脑一片空白。傻傻地望着眼前这一幕超出自己心理承受极限的恐怖场面。气氛紧张得令人窒息。不知过了多久,“婴儿”突然收住笑容,目光一点点变得阴冷起来,不,不止是阴冷,而是——狠毒!
“婴儿”慢慢张开被鲜血糊住的两片嘴唇,用一种不寒而栗的声音,悠悠地吐出了两个字:“妈妈……”
他竟然在叫妈妈!蒋冰儿仿佛听见自己的心脏由于负荷不了剧烈的跳动,而破碎的声音。“不,我不是你妈妈!你走开!你快点走开!”
蒋冰儿一边哭喊着一边朝后退,突然身下一空,从床上跌了下去——
“小冰你没事吧!快醒醒!小冰,醒醒!”
林光抱着她不停颤抖的身躯,一个劲地叫她的名字。
恍惚中,蒋冰儿睁开眼来,明亮的阳光马上刺得她眼睛发疼,原来,窗外天已经亮了!
噩梦也彻底醒来。见蒋冰儿安然醒来,林光脸色马上拉了下来,下床向客厅走去。“我去公司有点事,你自己坐公车去学校吧!我走了!”
蒋冰儿还没怎么醒过神来,林光已然大步迈出了家门,显然,他还在因昨晚那件事生气。林光走后,空荡荡的房间便只剩下蒋冰儿一个人了。外面虽是阳光普照,但蒋冰儿的心里却充满了阴霾——刚才那个噩梦确实把她吓的够呛。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做这种诡异而恐怖的恶梦呢?而且还是个梦中梦。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让蒋冰儿感到纳闷的是,自打堕胎那天起,她几乎从来就没梦到过那个未曾谋面的婴儿,昨晚是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
那么,这个梦是因什么而触发的呢?
蒋冰儿皱紧了眉头,想来想去,最后注意力落在男友林光身上。没错,方才那个恶梦,肯定是他那句莫名其妙的梦话引起的——“老婆,我们的孩子呢?”
蒋冰儿依稀记得,昨晚,林光刚说出那句梦话没多久,那个婴儿便出现在了自己的梦中。如此说来,一切都是那句梦话惹的祸。可是,那句话真的是梦话吗?会不会自己当时已经睡着,这一切原本都是梦中的情景?
蒋冰儿感到头脑一阵眩晕。她分辨不出昨晚自己经历的那些情景,哪些是梦境,哪些是现实。陡然想起一句话:梦是现实的预兆。假如真是这样,那自己方才那个恶梦,又有着怎样的象征意义呢?
一想到那个婴儿阴惨惨的笑容,和那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妈妈”,蒋冰儿马上打了个寒战,心剧烈地跳了起来。
不管怎么样,这个梦一定不是个好兆头。
蒋冰儿坚定地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