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到月末,艾米发了薪水,非要请我到她家里做客,艾米好客我不好推迟下班后只好跟她回家。
事实上,她只不过是租了一间套房罢了。我在客厅沙发上坐下,她打开电视让我随便看看,她挽起手袖向厨房走去,从冰箱里取出食物开始做饭。我四处张望了一下,她的家很简朴东西却是齐全,收拾得很干净。“这里就你一个人住吗?”我很好奇,试探性的问。
“是啊,我从胡江家里搬出来后就住在这里了。”她在洗碗语气哽咽,厨房里传出碗筷碰撞的声音。
“要不要帮忙?”我坐在沙发上怪不好意思的问。“不用。”她从厨房里走出来,拉开海蓝色的窗帘,夜幕映入眼帘,天空中有稀稀落落的几颗星星。
“你丫是客人,你就坐等着饭菜送到嘴边就行了。”她又往厨房里走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把她的长发挽了起来,露出她白皙的脖子。这让我联想起我的妈妈,她每次做饭的时候总会把头发用夹子扎起来,然后套上她专用的围裙在厨房里转悠起来,开心的时候还会哼一两句梅艳芳的《似是故人来》,只是我从不曾明白过为什么,妈妈对我还有弟弟并未有过更多的感情,就好像仅仅只是因为她和爸爸是夫妻,与什么爱情亲情无关,她和我们生活在一起不过是她在履行她作为人妻人母的义务罢了。
“哎呦~妞,在想什么呢?”艾米端着一杯凉白开水放到我面前,顺势在沙发上坐下用手肘撑着下巴,很是认真的看着我,想要开口说话却欲言又止。
“突然想起我妈妈。”我说。
“沫沫,我们做一辈子的朋友吧?”艾米一直很严肃的看着我,我开始局促不安起来,我不得不承认这个一辈子的分量到底有多重。南天浩也曾经说过,他想要一辈子跟我在一起,可是现在呢?他就这样不明不白的留下一个‘我年纪小’这样的借口跟另一个女人去过下半辈子了。这让我不得不怀疑艾米所谓的的一辈子,这是南天浩留给我的后遗症,我承认这是病,我改不了。
“啊?哦!”我胡乱的回答。
“呵呵,我去看汤好了没。”艾米搀着我的胳膊起身往厨房走去。
我们的生命在一点一滴的流逝,每一刻都弥足珍贵,我不知道我还会遇见谁,又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所有的一切就像白马过隙,我不敢得再去承诺什么,只因为曾经被骗被伤害过,无论爱情亲情还是友情都好,艾米,你可以告诉我,什么是一辈子?我该死的第六感已经感知到爸爸都无法和妈妈一辈子,你拿什么来承诺一辈子?
其实,我早就知道了。那天我就听到了,他们以为我睡着了,可惜我清醒得很却宁愿在那一刻彻底的变成聋子。爸爸和妈妈在客厅里吵得激烈,我捂住耳朵把头埋到枕头下还是听得很清楚,字字如刺她无情的那一句“你们姓夏的没一个是好种……”
我不明白他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矛盾,我生下来的二十年来他们差不多是五天一大吵三天一小吵,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年幼的弟弟吓得躲到我的怀里哭泣,幸运的是现在弟弟已经长成一个俊俏的小伙子,在念附中成绩那个好得没的说。
好一会儿的功夫,艾米就做好晚饭,朝我挥手,喊我去吃。我收拾好混乱的情绪,起身往饭桌走去。
这个过程艾米她还真没让我动过手,已经给我盛好了饭还有一大碗汤,排骨胡萝卜汤放了红枣,好像还放了药材之类的东西。她在我对面坐下示意我喝汤,我端起碗就咕噜咕噜的喝了两大口,味道还不错。
艾米没有吃东西,用汤匙轻轻搅拌着汤,偶尔碰到骨质瓷的碗发出清脆的响声,若有所思的样子。我才发现原来她一直在看着我,看得我心里发慌不禁开口问“怎么了?我脸上有脏东西吗?”说这话时我还不忘用手在脸上摸了一把,白痴到了极点。
“噗嗤~”艾米忽然笑起来,笑得不像在上班那时的那种笑,而是发自内心的笑,让人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但是她突然又不笑了,变脸变得极快,笑容瞬间凝固起来,她放下汤匙,把双手平整的放到桌面上,就像上课那会儿听课的姿势。
“咳咳~沫沫,我觉得你好美!”艾米干咳了两声看着我,眼睛里流露出一种深不可测的表情,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会隐隐约约感觉到这中间夹杂着基情,一定是我的错觉。
“啊?哪有!”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无论说什么都是一样,一样的别扭。
“你就别谦虚了,我是说真的。”艾米说完又拿起汤匙开始喝汤,坐姿与举止得体大方,远不像我这般狼吞虎咽毫不忌讳。
我不说话也低下头继续喝汤,可是艾米却起身绕过饭桌走到我的背后,把手放到我的脸上摩挲起来,冰凉感瞬间传导到大脑,心跳乱了节奏。
艾米伏到我的耳边,挑开我鬓间的发梢,温热的鼻息吹斥着耳畔,她开口却吓了我一大跳。
“我喜欢你哦!”
“啊?”此话一出我六神无主慌乱的抬起头,却不觉意正对上她那双含笑的媚眼。此刻的艾米好奸诈,故意要与我对视一般迟迟不肯移开视线。
我又低下头,不想保持与她对视,我说过我不喜欢与同性之间有这样嗳昧不清的对视,就在艾米说出那句话后我在下一秒想到了一个词——同性恋。艾米自嘲的笑了笑,把手搭到了我的肩膀上“吓到你了吗?”
“艾米,你知道你自己在干什么吗?”我必须要让艾米清醒过来,但愿她只是一时间的神经错乱才说出那种话。
“但愿我知道我是在什么吧。”艾米说着终于把手离开了我的肩膀,然后抱在了身前,傲慢的靠在了我所坐着的椅背上,背对着我,她开口道“沫沫,你知道吗?我从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喜欢上你了。今天你来我家也是我早就计划好了,初次见面帮你解决工作的问题,一个月后带你回家,我为了苦苦追求你的计划,精彩吗?”
沉思良久,我站起来,转过身面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