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急地看了看那个********一眼又看了看我:“阿陈,君上面前,不要胡言乱语。”
“荣将军,阿陈姑娘性子直率,你不要弄那些俗礼拘着她。”那个君上用手轻轻指了指他淡淡地说。
他一拱手道:“君上说的是,臣是怕她万一失言有失体统。”
我望向他,不解他忽然为何这样,探询的眼光在他脸上看来看去,他却避开我的目光神情忽地变得忧郁谨慎起来。皇后娘娘坐在那个君上旁边虽然依旧笑着,但不知为何那笑意看起来竟冷淡的很。
“阿陈姑娘,不知那人现在何处?我能见见她嘛?”那个被唤君上的人带着希冀的眼神看向我。
我犹豫着看了看他,又悄悄看了看那个熟悉的身影,不知该如何开口,终于我在心里一咬牙回道:“君上,阿陈所说的人是家母,她已经过世好久了。”
那个被唤君上的人眼里的光暗下去,轻叹了口气:“原来是这样。”
他看向我眼里带着一丝歉意,我也望向他疑惑和难过涌现眼底。
皇后娘娘忽地说:“三少,时间已经不早了,你与阿陈姑娘深夜私自入宫扰了君上赏梅已是大不敬,现在也该出宫了。”
他闻言忙躬身微一拱手道:“君上,三少不敢再扰圣架,明日再进宫赔罪。”
那君上眼光在他身上极快的一瞟:“你去吧。”
我看向人群中那个熟悉的人,她也正望着我柔柔对我笑着,一如以往的关切和温暖,只不过咫尺之隔却让我有天地的感觉,我眼里忽地一热:“君上,阿陈有一事相求?”
所有人都瞪向我,包括他,有不解,有嘲讽,有埋怨,有轻视,可我这一刻对这一切都假装看不到。
“阿陈姑娘但讲无妨。”
我跪在正中心里怦怦直跳:“君上,我想求一个人情。”他转过脸望向我,带着责怪和担心,我假装看不见低下头只看着眼前一处光圈。
“哦,是什么?”
“求君上允阿陈见一个人。”
“是何人?还要求朕,你说出来看朕能不能帮你。”
“那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阿陈姑娘要见的人难道在宫里嘛?”那君上看了看四周,又将眼光落在他身上,我却轻轻摇了摇头。
“正是。”
“这有什么难的,你说她在何处朕这就宣她来与你相见。”
“君上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她就在此处。”我指向站在一群人中的贺兰月。
顺着我指的方向,那个君上也向那里望去,只见贺兰月穿着一袭粉色的衣裙立在一堆人后正盈盈浅笑着探头望向我,忽然看到所有人的眼光都向她投来,她好似吓了一跳,猛地垂下头来瑟瑟发抖的样子仿若受惊的小动物楚楚般惹人怜惜。
那君上眼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喜望向贺兰月,他微微一笑:“你叫什么名字?”
贺兰月从那群人后走出,如弱柳拂风似春花娇媚,她盈盈拜下:“家人子贺兰月见过君上。”
“贺兰月,人如其名,嗯。”那君上直望着贺兰月意味深长的笑着。
我看向贺兰月她也正望向我:“贺兰姐姐。”
“阿陈。”她柔声唤我。
我走向她,她带着一丝紧张的笑将我伸出的手柔柔握住,轻声问我:“阿陈,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君上的声音响起:“阿陈姑娘,朕满足了你的愿望,你可有什么谢礼?”
我呆在那里,边上其他的人也望向正中的君上,只见他带着不可捉摸的笑正看着我与贺兰月。
我心下慌然忙望向他,希望他帮我说话,他似是看到我的无助几步走来站在我身边,还没来得及说话,皇后娘娘忽地说:“君上,今晚这些家人子本就是为了君上而来,她们的才艺如何臣妾也不得知,不如就趁此机会让她们一一展示出来,也解君上无味的孤坐。”
“如此甚好。”那君上向后面软榻上轻轻一靠,指着我与贺兰月说:“那贺兰姑娘,阿陈姑娘,你们就先让朕饱个眼福吧。”
贺兰月伏身道:“家人子贺兰月谨遵君上意。”
她轻轻捏了捏我汗涔涔的手:“不要紧张,就像往常我与你在小院习舞一样。”
我回看他,他眼里的担忧已不能掩饰的尽显出来,看他如此我反倒不紧张了,我拿手轻轻触了触他的手,在他小指在快快一拉冲他柔柔一笑,让他不要担心。
贺兰月站在场中定了定神向我轻轻点头示意,随着管弦之声悠悠响起,她若凌波的仙子飞舞的落花,我随着她的脚步笨掘的将从她那里学来的皮毛尽竭展出。
一曲毕,周围一片静寂,贺兰月脸色微微泛红,鼻尖有些许的细汗,她垂首立在场中,宽大的衣袖随着管弦的结束犹如翻飞落于水面的花朵贴在她的身上,直到她柔柔的声音响起:“贺兰月舞艺不精,让君上与皇后娘娘见笑了。”
皇后娘娘柔柔的笑道:“贺兰姑娘的舞艺若说不精,只怕这宫里没人可以说自己好的,君上,你说呢?”
那君上也微一点头笑道:“嗯,皇后说的是,贺兰姑娘这一舞,真叫人目不暇接,眼前耳目一新呀。”
皇后娘娘也笑道:“是呀,这宫里许久未见如此精绝的舞艺了。”
那君上看向我:“阿陈姑娘,你与贺兰姑娘犹如春花秋菊,各有所长,俩个相映相衫,不错,不错呀。”
我偷眼望向他,他的眼光正投向我,看我看他,他竟瞪了我一眼,像是责怪又像是担心,我向他吐了下舌头赶忙跪下回话:“君上,阿陈怎可和贺兰姐姐相比,让君上与娘娘见笑了。”
那君上笑望向我们:“你们俩姐妹重见,定是有许多话讲,荣将军,你若不介意就让阿陈姑娘和贺兰姑娘今夜在昭阳宫好好叙旧如何?”
他微一愣神面色间的凝重是我从未见过的,他看了看我,眼里带着万般情绪,最后也只低头应了声:“臣谨遵圣谕。”
那君上看向面上一直浅浅笑着的皇后:“皇后,夜已深寒气也重了,我们回宫吧。”
皇后慢慢起身微一欠身:“臣妾也觉得寒气盛了,正想向君上请辞,又怕扰了君上的雅意,还好君上如此说,不然只怕臣妾再停下去就要失态了。”
那君上微微一笑又看向我与贺兰月:“阿陈姑娘、贺兰姑娘,我们走吧。”
我回头看他,他立在不远处,随着灯火的熄灭,他的身影显得那样落寞和伤感,看我看他,他只抬眼轻轻瞟了我一眼,那一眼有担忧也有些许的埋怨,我虽能理解他的担忧却不能明白他在怨什么。
我走进房中,他早已在。他双手枕在脑后歪在榻上不知在想些什么,听到我进门的声音,他从榻上坐起,望向我,我看向他,不过一晚未见,他脸上却显出少有的倦态。
他示意我坐在他身边,握起我的手,眼里盛满了难过:“阿陈,为何这一晚我竟觉得像捱了一生一样。”
“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我坐下,冲他柔柔笑着。
他将我轻轻拦在怀里:“阿陈我不知是该怪你还是该担心你,你可知这一夜让我无比难熬。”
“你是怕君上会要了我吧。”我扭转头瞪他:“你这做臣子的怎可如此揣测圣意,这可是犯了皇家大忌。”
他轻叹了口气:“圣意不可测,可我总忍不住会那样想,谁让你竟投了君上的脾性,他一向见惯了低眉顺眼的女子,你这样出现难保他不却心。”
“可君上眼里有了更好的,那里会看上我这么一个不入眼的傻丫头。”
“你说贺兰月嘛?”
“你说呢?她处处都好过我,我怎么会赢过她。”
“你赢她做什么,不是真的想进宫吧?”
“我才不稀罕进那个鬼地方,女孩子总想别人夸自己好嘛?”
“你不用赢她,你的好只许我一个人知道,其他人随他们去。”
我啐他:“就只有你才会将我视为宝,在别人眼中我不过就是平常女子,没人会多看我一眼。”
他微一用力笑道:“那是他们不知你有多好。”
“那我要不要让他们知道我的好呢?”
他瞪我:“你敢。”
“你昨天好像生气了?”
“你不要多想,我没有。”
“你说过不会瞒我任何事的。”
“阿陈,有些事你不懂,我也不想你懂,我只要你知道,我只想你与我简单开心的生活,别的,你不要理。”
“哦,你就这样会将我变得更无法无天。”
“呵,你就是把天给我翻过来,我也会永远护你的。”
我将头靠在他胸前,伸手拭过他的眉:“我总是这样任性生出许多的事来,你却还为我担心,我真的好抱歉。”
他将我的手扣在他的手中轻轻握紧:“你听好,我不要你说抱歉,你无论做什么,我都会站在你左右。”
我环起他的颈项无限深情地柔柔望向他:“一直嘛?”
“永远。”他轻轻在我唇边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