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康从胤祯那里得知,天地会的反贼全部归顺朝廷这个消息,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若洁拿来的一大摞,天地会那帮人状告贪官污吏的状纸,打击着了。
随后再听若洁一说,那帮人那是什么归顺朝廷?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那二十多个人情愿到若洁手下做工,也不愿意当官,就更火大了。
合着朕的威信还不如一个黄毛丫头?这面子丢大发鸟!这真是太气人鸟!
若洁先看着老康的龙爪,把桌案拍的噼啪响,有点幸灾乐祸。该哦,护短的小老头,遭报应了吧?后一想,不对啊?他可别因为我威信比他高,对我心存芥蒂,那可就不妙了。
想到这,她赶紧走到老康身边哄劝道:“老爹,为这些贪官污吏气坏身体多不值得?水清则无鱼,哪个朝代、哪个国家还没有几个贪官污吏?更何况咱们泱泱大清帝国。出像腐败现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听之任之,不管不问。正所谓一泡鸡屎坏缸酱,正是这些个贪污腐败分子,把朝廷在百姓心中的好印象给毁了。所以,惩治腐败决不能心慈手软,要重惩。”
老康的脸阴晴不定,显然还没完全释然。“哼!一帮不识抬举的贼寇,情愿到你手下出苦力做工,也不愿来朝廷做官,真正是烂泥扶不上墙。”老康满脸鄙视地说道。
若洁被他的阿Q精神,弄得哭笑不得。“哎呀!老爹,原来您是为这生气啊?这也不能怪他们。您想当官拿的奉银,还没有在我这里做工挣得多,除非他们也贪污腐败,可他们深受贪官污吏所害,怎么可能再去危害别人呢?再说了,您和我还分得这么清干吗?我的工厂有您一半的股份,来我这里做工,不就等于为您做工吗?别生气了,告诉您个好消息:祁二和祁三说了,他俩只要大仇得报,情愿回到天地会做卧底。”
“卧底?”这个名词老康显然没听过。
“细作。他俩加入天地会也是被逼无赖。二人原本还是巡捕,家里有母亲和妹妹两人,日子虽不富裕,倒还过得去。那年祁二都准备结婚了,新来的知府大人是位五十三四岁的老头,竟然看上了他们的妹妹,要纳人家做第八房小妾,他们哪能愿意?拒绝的结果就是,他俩被扣上了是天地会反贼的大帽子,齐齐收监,他们的妹妹为了救他们,委身给了知府,才把他们救了出来。可还不到半年,他们的妹妹竟然不明不白的死了,说是失足落水。两人当然不信,多番调查,知道他们妹妹乃是被虐待至死的。愤怒之下,去刺杀知府,可不但没刺杀成功,反而被抓了起了判了斩立决。是马永国劫法场,救了他们,他们才加入了天地会。他们说了,这知府现在还活着,他本人虽然告老还乡,可他的儿子又当了知府,继续危害乡里,作威作福,他们行刺了好几次,都没成功。咱们只要替他们报了仇,他们情愿回到天地会作细作,替咱们传送情报。”
老康又火了。父子两人如此混蛋,竟然都当了父母官,竟然活生生上演了一出《逼上梁山》。看来真的像洁儿说的一样:惩治腐败,刻不容缓,决不能心慈手软,必须重锤出击!
刺客的事情,总算告了个段落。胤禛和胤禩的伤口也拆了线,于是,若洁依依不舍地和满丕夫妇告别,登上了那艘目前全世界独一无二的大轮船。
此时刚下完雨,江面上凉风飒飒,让人感觉很舒爽,阳光照在波光粼粼的江面上,折射出五彩缤纷的颜色,两岸群山呈现出苍翠欲滴的浓绿,没有散尽的雾气像白色的丝带,一缕缕缠绕在它们的腰间。
好一幅浓墨淡彩的山水画!若洁心情大好,再看到那一片望不到边的金黄黄的麦田,不由想起了那首著名的歌曲《我的祖国》。当初这首歌曲的词作者——乔羽,就是目睹了长江的风采,而产生的创作灵感。她拉着怜之跑到船头,忍不住放声高歌。
老康和三位皇子正在船舱里,商议如何成立若洁提到的反贪司、监察局,就听见一阵优美的歌声传了过来:“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我家就在岸上住,听惯了艄公的号子,看惯了船上的白帆……”。
老康放下了手中的卷宗,站了起来,“走,出去看看。”
几个人寻歌声来到船头,只见若洁慵懒地倚在栏杆上,满脸圣洁的微笑,空灵的声音响彻在轮船的上空:“姑娘好象花儿一样,小伙儿心胸多宽广,为了开辟新天地,唤醒了沉睡的高山,让那河流改变了模样。”
怜之站在她的对面,深情地看着她,接着和她一起唱道:“这是英雄的祖国,是我生长的地方,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到处都有青春的力量。”
老康他们听得入了迷,不,应该是船上所有的人,甚至连临近船只上的人,都被歌声吸引住看了过来。待她们唱完,才依依不舍地散了去。
“好山好水好地方,条条大路都宽畅。朋友来了有好酒,若是那豺狼来了,迎接它的有猎枪。这是强大的祖国,是我生长的地方,在这片温暖的土地上,到处都有和平的阳光。”
“好!曲美、词美、人更美。”老康领着几位皇子走到若洁身边夸道。
三位皇子也爱慕地看着她,心中柔情一片。她什么时候换的衣服?现在的她,穿了一身淡的近似粉色的、浅紫长裙,宽大的衣摆上绣着紫色的花纹,肩披着紫色薄烟纱。芊芊细腰,用一条紫色缀着水晶的腰带系上。乌黑的秀发用一条紫色的丝带系起,几缕秀发淘气的垂落耳旁、双肩,额间画了一朵粉色的荷花,将弹指可破的肌肤衬得更加莹白。脸上粉黛未施,却更加清新动人、淡雅脱俗。此时,她的衣裙临风而飘,整个人都像是要乘风而去。
“洁儿,船头风大,小心受寒。”胤禛脱下自己的披风,给她披在了身上,还仔细地系好了带子。
刺客这件事让他对若洁有了更深一层的了解。那天若洁晕倒前,看他的那一眼,寒澈入骨,他以为若洁以后又会恨他、不再理他。可当自己向她道歉时,她竟然体贴地说道:“你不用道歉。也许你是对的,皇上也说了,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伤谁,你们都会难过的。毕竟,她们也是你的家人。我想通了,不会再怪你。”
若洁看着眼前温柔的胤禛,回了他一个感激的、甜美的微笑。暗忖:这家伙真比老康还难对付。那天当自己说出不再怪他时,他还是怀疑了,X光一般的眼睛,像是要把她穿透,得亏自己早有准备,不然,还真有可能露出马脚。
其实若洁这两天对谁都在演戏,怜之,她是不想让她担心;在满丕夫妇、胤禩和胤祯面前伪装,她有着不得已、不能说的苦衷,至于老康和胤禛,可就怪不得她了。通过自己被害这件事,她算是看明白了,他们再宠自己,可绝不会为了自己,损害到朝廷和自己的利益。那就怪不得我了,是你们先算计我的,我现在也只能和你们耍心眼。不然,我被卖了,还在后面给你们点钞票,我是单纯,但不能单纯到白目的地步。
所以那天她看见胤禛用怀疑地眼神看着她,她没有躲闪,而是镇定地迎了上去。“胤禛,以前是我转了牛角尖。现在想想,也难怪你会那么做。她们毕竟是给你生儿育儿,和你生活了多年的妻妾,你真要是因为我,而抛弃她们,那你就太无情无义,让人寒心了。你能为我挡剑,说明你心中有爱,心中有爱的人,我即使不会爱上他,也绝对会把他当作好朋友的。”
一番话让胤禛打消了疑虑,却又失落的不行。她还是没爱上自己,连豁出命去保护她,都没能打动她,看来还得下一番功夫。
胤禛的动作和若洁的笑靥,让胤禩和胤祯感觉刺眼。特别是胤祯,若洁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和他谈一次,所以他一直抱有幻想,总觉得自己胜算很大。你想啊?九哥原来最有希望,可他这些年私生活糜烂的要命,若洁能原谅他吗?够呛。八哥吗?基本没戏,且不说他不能抛弃塔娜,就是能,以他现在的境况,如何护若洁周全?所以只有他——自己的嫡亲哥哥,皇阿玛原先就偏向他,而他现在一系列的追求攻势,更是来势凶猛,竟然使出了“苦肉计”,善良的若洁岂能不上当?幸好刺客供出了他百般想庇护的那拉氏和年氏这两个原凶,事情才有转机。
看着若洁伏在自己的怀里痛哭,自己真是激动坏了!洁儿总算明白,只有我才能保护她。我原以为经过这件事,若洁会和以前一样,再次疏离冷淡四哥,可不知道自己的老爹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洁儿竟然没事了,不,对四哥比以前还好。哎呀!真是气死我了!不行,还得多“提醒”她,不要上当。
被胤禛的动作和若洁的笑靥刺痛的,还不止胤禩和胤祯,老康看在眼里,心中也是一阵妒忌。这个老四,也不避讳点,当众秀恩爱也不能这么个秀法?
他们的心理,若洁不知道。她兴致正好,对着老康娇笑道:“老爹,您怎么也出来了?”
“朕是踏歌而来。不过幸好出来了,不然岂不错过了这天籁之音,辜负了这秀丽景色?”老康的口吻竟然有点轻浮,不仅让三位皇子和李德全一惊。
若洁又岂能听不出来?不过她装疯卖傻的功夫向来一流。只见她转过脸,眺看着远处的景致,感叹道:“是啊!我也是被这秀丽的景色所陶醉,忍不住才唱歌的。怜之,我们再唱一首《历史的天空》吧。”
说完不再理老康他们,换了一种浑厚、圆实的声音唱道:“黯淡了刀光剑影,远去了鼓角铮鸣。眼前飞扬著一个个鲜活的面容。湮没了黄尘古道,荒芜了烽火边城。岁月啊,你带不走那一串串熟悉的姓名。兴亡谁人定,胜衰岂无凭,担当生前事,何计身后评。聚散皆是缘,离合总关情,一页风云散,变换了时空。长江有意化作泪,长江有情起歌声。历史的天空闪烁几颗星,人间一股英雄气在驰骋纵横。。。”
若洁把这首歌唱的大气恢弘,荡气回肠。引发了所有、有英雄情结的、人的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