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上微一思忖:“南安郡王不是揽了这个差使吗,王爷是信不过他!”
水溶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冷笑一声:“南安郡王不是傻子,相必他也有所察觉了罢,不然他不会如此积极主动请旨,既然如此,那本王就顺水推舟好了,看他到时候会不会包庇韩子轩!”
且说水漓回到府中,却见绿翘正在廊下和安扬不知在嘀咕什么,脸上的表情丰富,里面颦眉时而撇嘴,安扬亦拧着眉不住地叹息。水漓一皱眉:“你们两个在嘀咕什么,什么事这么神秘?”
二人不防水漓走出来,绿翘神色不大自然忙回道:“王爷,没什么事,只是一些琐事,奴婢和安扬哥没事念道念道而已!”
二人是义兄妹,绿翘的爹是南安王府的管家,安扬是他的干儿子,水漓嗯了一声并未在意。唤了安扬进屋,吩咐了几句,安扬便道:“王爷,咱们几时动身?”
水漓语气平静:“越快越好,听说北静王府的郁桢留在甘州地界了,我们去了先和他接上头再说!”
安扬迟疑了一下,水漓有丝疑惑地抬起头:“怎么了?”
安扬摸摸头皮:“没有,王爷,此事和林姑娘有关,北静王为何不亲自去查,王爷反倒接过来,看来王爷对林姑娘还是!”说到这里偷偷地窥了窥水漓的脸色,见他脸色平静无波心方踏下来。
水漓扫了他一眼:“是我自己请求的!”
王爷自己要求调查此事,安扬张大了眼睛:“王爷不是揽事上身吗,这大老远地离京办案,何况事出了这么长时间,上哪去找这些人呢?”
水漓突然脸色严峻,蓦然开口:“安扬,我总有种预感,此事会不会与子轩有关?”
安扬一听愕然不已:“王爷怎么这么想?”
水漓眉头微微地聚拢,分析着道:“你想,林姑娘在京城没什么仇家,得罪的人除了他和锦瑟还有别人吗?三弟和锦瑟和离后,只怕子轩为了出气,为锦瑟讨公道,事必会注意林姑娘的一形一动。依我猜测,这种事他完全能做得出来!我主动请求查办此事,正是为了行事方便,如果真与子轩有关,届时!”
安扬心里一跳,想到上次黛玉中毒一事,试探着问道:“王爷,你的意思是,难道上次中毒事件也是候爷所为了?”
水漓瞥了他一眼没有吭声,安扬此时已经明白了:“那,如果真是他所为,那王爷又将如何,想包庇他不成,好在林姑娘没事,但是,事关东越人,他们也不会轻易放过此事罢!”
水漓眉头紧拧:“现在我还仅是猜测,但愿是我猜错了,走一步看一步罢!”
安扬想说什么,张了张嘴:“王爷,方才听翘儿说,候府似乎最近出了些事,闹得外面的人对他们议论纷纷地!”
水漓一凛,难道是锦瑟的事,她与水溶和离已经有些日子了,难道这些流言还在继续,这些人也真是,没事乱嚼什么舌头呢。
安扬道:“听说,候府最近不大太平,不知候爷为什么事挺生气,撵了好几个老人出府,便有些风言风语地,似乎是候爷如何如何,似乎还与锦瑟姑娘有关!”
和锦瑟有关,水漓立时皱起了眉头立声道:“安扬,是什么事,别吞吞吐吐地!”
安扬小心翼翼地道:“卑职也是听翘儿说的,她的表婶就是候府的,前来府里看望干娘,老姐俩聊起家常时,翘儿在旁边听到的。说是锦瑟姑娘最近情形不大好,神智有些疯疯癫癫地,候爷把她关在了后院了,还不许别人近前,只她近身的几个丫鬟服侍着。听说候爷的脾气如今也是暴戾异常,经常拿着下人们出气,轻则骂,重则打的。”
哦,有这种事,水漓有些纳闷,自己也有些日子没和韩琦在一起喝酒叙谈了,安扬继续小声道:“卑职,听翘儿说,好象是锦瑟姑娘被人欺负了,所以,候爷的脾气才变得暴戾异常,听说,欺负锦瑟姑娘的是府里的下人,而且至今也没有找到。”
“被欺负了?”水漓心中突然涌起一股不好的感觉:“什么意思?”他心里莫名地不安起来,韩琦的脾气他了解,是什么样的事令他变得如此暴戾。
安扬吞吞吐吐地道:“王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自然是!”
是什么,水漓厉声喝问,安扬缩着头摸了摸脑袋,进而小声道:“听说,锦瑟姑娘身了个叫雪鸢的小丫鬟,被锦瑟姑娘生气时打死了,据说,是雪鸢的兄长为给妹妹报仇,才!所以,事出后锦瑟姑娘才受不住打击……”
雪鸢,水漓紧皱的眉头倏尔展开,安扬摇摇头道:“锦瑟姑娘现在怎么变成了这个样,从前她可不是这样的,看来这情之一字还真是轻易沾不得,一沾上就走火入魔了一般,什么不可理喻的事都做得出来,简直就跟个疯子一样!”
水漓脸色一冷扫了他一眼,安扬知趣地马上不吭声了,借故赶紧退下了。
水漓坐在那里,心里只觉得堵得很,事情超出了他的想象,锦瑟兄妹二人的行径,他现在是越来越难以恭维了,那兄妹二人,变得让他感觉到陌生。
三人虽是自小的玩伴,但现在他竟然觉得似乎从未认识过他们一般,有一种距离感,从未有过的隔阂和疏离,这也是他一直未曾约韩琦出来吃酒消遣的缘故。
但毕竟是自小玩到大的,想到了锦瑟所遭遇的,心里仍是象有什么堵着塞着一般,难以舒畅,毕竟自小的情份,虽说现在时过境迁,对她已经可以放下了,但听到这种事,总是难免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