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麻木地任由着被人穿了衣服,一个媳妇一皱眉:“雪晴,少说两句,赶紧扶了姑娘回去!”
锦瑟被人扶着回了自己的院落,这时,韩琦听到了消息急匆匆地赶了来,见到妹妹的样子又急又恨又疼,仿佛一头暴怒的野兽一般咆哮着:“是谁,是哪个王八羔子干的,竟然狗胆包天?”
那两个媳妇忙道:“回爷,奴婢们失职,找到姑娘时,姑娘已经这样了,根本不知道是谁干的!”
韩琦疯了一般凶相毕露,面色狰狞:“赶紧给我查,把所有的人全集合到院子里来,我要一个个地问!若是被我查出来,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下人们从没见过如此凶狠的韩琦,吓得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媳妇忙低声道:“老爷,此举不妥!”
韩琦脸色铁青竛冷地道:“为何?”那个媳妇忙低着头道:“若是那样,姑娘的事岂不就尽人皆知了,这种事,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韩琦稍微冷静了冷静,想了想也有道理,遂将心腹家丁唤了来,吩咐了他暗中查看今日有有没有人出府或是失踪。心腹领命而去,韩琦气犹未消,这时,雪晴从室内走了出来,神色有些焦急地道:“李婶子,姑娘她!”
姓李的媳妇忙道:“姑娘怎么了?”
雪晴看了一眼韩琦眼泪落了下来:“姑娘好象大出血,下体一直流个不停,这可怎么是好?”
什么,韩琦腾地站了起来,便想往内室闯,张家的忙阻止道:“老爷,还是不要进去为好,姑娘现在这个样子,只怕看了会难过的,还是赶紧派人去抓药罢!”
韩琦一顿,脸色狠了狠,只得强忍耐着在厅内坐了下来。
这时,外面走进来一个家人,附耳说了几句话,韩琦紧拧着双眉,随即脸上现出一抹狠戾,喉间发出一丝冷笑。压低了声音道:“看清了没有,真的出了慕府了?”
对方点点头:“没错,不知老爷什么时候动手?”
韩琦脸色一狠冷冷地道:“动静可要利落,明白吗?”对方道:“老爷就放心罢!”韩琦脸色一狠点点头。
用了几副药,锦瑟的血终于止住了,韩琦方知道是张勇干的,但此人已不知所终,故寻找起来甚是困难,韩琦便喝骂手下人无能废物。
眼看锦瑟经此打击后,再没有了先前那份神采,韩琦心中又是恨又是疼,事关锦瑟的名声清白,故将知情的人处置了不少,除了当日看到锦瑟的人以种种名义偷偷命人干掉之外,侍候锦瑟的那两个媳妇,也未能逃脱毒手。
只有一个雪晴,因为自小侍候锦瑟的,最终留了下来,其余人等,没留一个活口。
只是锦瑟并没有恢复过来,而且,变得有些神经质,只要一见了府中的男仆,便面色惨白浑身发抖,韩琦只得将锦瑟安置在了后院最告里面的一所宅院里,不许任何人打扰,方好些了。
通往东南的官道上,一辆青绸罩顶的马车正迤逦而行,驾车的是林琼,此时目光严峻,时不时地倾听着车内的动静。
车内时而传出细微的私语声,此时正值冬季,道两旁的树木枝叶经冬不落,透着一股子暗绿。
车内温暖舒适,黛玉始终默然不语,此时微感疲惫,便靠在了紫鹃身上,迷迷糊糊地阖上了眼。车子静静地行驶着,车内一时有些沉闷,紫鹃看着倚在自己身上的黛玉,心里说不出的同情。
这时,雪雁见状也一脸的不忍,自从恢复了记忆,从紫鹃的谈话中她已然知晓了黛玉所有的事情,姑娘真是命运多舛,何时才能过上平静的日子呢。好在如今主仆三人又在一起了,哪怕是清苦一点,也情愿。
雪雁便小声道:“紫鹃姐姐,我们这一走,王爷还不知道呢,如果王爷知道姑娘悄悄离去,不定又急成什么样儿了呢,你说这皇上怎么这么狠心呢,都说无情最是帝王家,我现在可是相信了。姑娘和王爷感情那么好,可是他却生生地要拆散两个人,这哪象个当父亲的人所干的事呢?”
紫鹃也是满脸的忧虑:“如果王爷不生在帝王之家就好了,那和姑娘是多般配的一对啊,只可惜世上没有如果,这就是命吧!姑娘的命还真是苦,岁数不大,可是小小的年纪什么样的苦都吃过了!”
雪雁皱着眉:“王爷对姑娘也算是好的了,他要是听说姑娘走了,他会不会追来呢?”这是黛玉微微动了动,感觉到黛玉轻微的动作,紫鹃嘘了一声,黛玉侧了个身,复又晕沉沉地睡去。
紫鹃方压低了声音道:“依我看是肯定的,不过姑娘的性子,会不会随着王爷回去,可不清楚!”
说着叹了口气:“姑娘有意避开王爷的追踪,就是不想被找到!”此次皇上以黛玉身边人的性命威胁,黛玉不得不狠着心悄然离去。紫鹃和雪雁虽然为黛玉不平,但黛玉做主的事,二人只能无条件地遵从。
一时两个人陷入了沉默之中,紫鹃掀起车帘,见外面天有些阴沉,遂道:“云层这么厚,看样子只怕会下雪呢!”说着看了看仍沉睡着的黛玉。
路途漫漫,紫鹃和雪雁也有些疲倦,遂均默不作声地阖着眼眸休息。一时间只有车子发出吱呀吱呀地声响。车内一时陷入了寂然。
黛玉其实并未睡实,只是阖着眸子不愿意动而已。听了紫雪二人的谈话,更是心潮汹涌,百感交集,只觉得眼里涩涩地。自己悄然离去,依她对水溶的了解,他定会不顾一切地追来,所而自己要做的就是避开他,永远不让他找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