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脸上现出一丝的感慨:“淑妃妹妹的这一双儿女,北静王虽然锦瑟的事让他有些委屈,但终是成了家了。灵儿是陛下最小的公主,如花的年纪,如今也有了自己中意的人,是再好不过。陛下岂不能成人之美,看着自己的女儿嫁给她喜欢的男子,难道不是陛下最欣慰的吗?”
虽然如此说着,但心头却闪过一丝冷笑。本朝便有例子,她倒是想看看以后水昊天的这位爱女被人嗤笑的笑话。
水昊天不知皇后心中所想,长吁了口气:“梓童的一番话甚是有理啊,看来梓童很了解朕哪,只是,太后那里朕只怕不好通融。”
皇后微微一笑:“其实,太后不外乎是担心灵儿将来的身份地位受人嘲笑,可是,灵儿现在已经与这个慕一航情深意重了,强行拆散了,只怕灵儿的性子会受不了,太后疼爱孙女在情理之中,如果皇上晓之前以理,太后自然也会同意的。”水昊天点点头。
当他将水灵的事告诉太后时,太后沉吟良久却摇摇头:“小儿女之情,其心可悯,只是,这商人可是不入流的,淑妃就这么一个女儿,你忍心她将来后悔埋怨你?”
水昊天微一沉吟道:“母后,士农工商皆朕之赤子,要使国家兴盛,用贫求富,士不如农,农不如工,工不如商,士无商,则儒道之学不宏大;农无商,则种植之类不广茂;工无商,则制造之物不畅销;因此,商贾乃生财之大道,而握四民之纲领也。商业何其重要!”
太后目光深邃:“皇上言之有理,但这些都是给寻常人看的,轮到自己身上,这观念一会半会还不好扭转。尤其是皇家,一行一动均被天下人看着。非是哀家歧视商家,而是如今商人的地位终究不如其他人,灵儿若嫁了,将来只怕后悔。她不过是个孩子,只考虑两个人的好,别的什么也想不到。人生在世,这一辈子要想走下去,仅仅靠两个人好是不行的。她年纪小经历的事能有多少,小辈们想不到的,我们作长辈的却不能不考虑得深远一点!长痛不如短痛,她早晚会明白我们的苦心!”
语气中对皇后的话很为以为然,同时还隐隐有一丝嗔怪。
水昊天沉吟良久方道:“母后,慕家知礼而良善,儿子想过,这慕家圣国家有恩,可以重重厚赏他们,让子孙将来作官,不就解决问题了吗?灵儿与那慕一航,历经过生死,如果这么硬拆散她们,灵儿只怕会伤心难过!”
太后目光幽幽,语气深深:“她伤心难过只是一时,会过去的!皇上真以为,这商贾之家出来作官,就能改变门庭了吗?这样未免太天真了,皇上想还记得理国公的后人?”
水昊天一皱眉,他如何不知,理国公,当年亦是商贾之家,曾出资助圣朝先祖打下天下,被封理国公,世代承袭,但始终因商人的身份,并未受到其他贵戚们的重视,反而经常遭受到讥笑,那此王公勋戚们将他们当成商人羞与为伍,这近几年来境况方改善了些。
见水昊天默然不语,太后道:“皇上难道想让淑妃在九泉之下不安心吗?慕家对朝廷的贡献,皇上要记着,但灵儿的事,得依着皇室的规矩来,这个驸马必须由哀家和皇上亲自挑选。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灵儿现在小,她现在只看到眼前这一汪清水,如果她知道将来还会有河有海,有更为广阔的天地,那她便会为现在的选择后悔的!”
水昊天叹了口气:“这事也得看缘份哪!”
太后见他有些为难,脸上仍有不忍之色,遂道:“灵儿的事哀家去和她说,皇上放心就是了!身为祖母,我也希望她一生幸福!”
梨花坞内,黛玉看着面前的一堆礼物,还有送礼物的水澈,有些无语。心里一叹,想不到水澈如此执著,黛玉有些暗自责怪自己,自己当时回了一封空白书信,其实应该将话说开,断了他的念想才是。
自己已心属水溶,但面对水澈深情的目光,再多的解释只怕也会伤到他了。
水澈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其实心里已然如明镜一般,自己在外这几个月,便错过了最好的时机,上天也不助自己,此时再多说也无益。
但憋在心里的话仍是不吐不快:“听说了你和灵儿被劫一事,心里便担心得很,只是有事不得脱身,好在上天保佑,你和灵儿终于遇难呈祥,我心里,总算是踏实下来了!”笑容一如往常的清朗,只是神情却带了丝失落和怅惘。
黛玉嫣然一笑:“现在回想起来,真是恍然如梦,自己都不知道,竟然会遇到这样的事,”说着似开玩笑地道:“要不是师兄在,只怕,真的是回不来,再也见不到郡王了呢!”
看着她笑容如娇花,神情轻松,完全将那份危险当作玩笑一般没有一丝的恐惧,看来,与心爱的人在一起,哪怕是患难,也是幸福的难忘的罢!
收起自己的一腔情思,水澈依旧笑如清风,丝毫看不出那份失落:“林姑娘,这些小玩意,还是留着玩罢,或者赏人!”
黛玉微微一笑,开口道谢,想到一事,忙道:“郡王稍等,有件东西,想还给你的!”水澈望着那道倩影走进内室,有些不舍地收回视线,慢慢地品着茶,心里却失落不已。
自己虽然一直在外,但夜深人静之时,梦里总是晃动着这个令他难忘的影子,现在,终于能看到她真实的音容笑貌了,但是佳人已有所属,而且是自己的亲兄长,一起长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