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一转看到下面的水溶,早在方才进帐时她已经注意到了,见他此刻正神色坦然地面对着父汗,态度不卑不亢心中便有了几分欣赏,但不知他什么身份,昨夜自己被他劫持,这口气还没出呢。
瞅着水溶一挑眉:“父汗,他是谁,你可知道,此人昨夜劫持了女儿呢!”诺利哦了一声,语气陡然凌厉:“北静王,珍儿是本汗的爱女,你胆子可真不小啊。如今你的人又劫走了本汗的儿子,你待如何?”
水溶瞥了蒙珍一眼淡然出口:“昨夜为救人,唐突了公主!不过,大汗的那位世子所作所为,真是令人不齿,大汗不想给个解释吗?”
北静王,蒙珍一怔:“父汗,此人便是上次来我沙陀议和的北静王吗?”
诺利点点头:“不错,正是他,昨夜他竟然孤身深入我军营地,还劫持了你,如今他想为人质以交换他的妹妹水灵公主,珍儿,你意如何?”
蒙珍一双大眼睛打量了水溶几眼:“哦,原来是他啊,”蒙珍一听非常诧异,想不到昨夜劫持自己的人竟然北静王,难怪身手气度不凡,本来自己还一肚子气,此时一下子全没了。看着俊拔不羁的水溶,心里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正想着,便听水溶道:“小王的意见,不知大汗意下如何?”
诺利有意刁难水溶,故意沉吟了半晌方道:“听说你父皇可是最喜欢这个公主了,她是淑妃所生,而你,性子倨傲,可不是个最合适的人质啊。本汗!”说着故意迟疑着。
水溶微微一笑:“大汗多虑了,此一时彼一时,此次小王还能有什么资本在大汗面前傲呢,是龙也得盘着,现在两国交兵,我的小命握在大汗手中,大汗又有什么好担心的。我是身插双翅也飞出去的,难道大汗还害怕不成?”
诺利脸色一沉,现在儿子还下落不明,想必是水溶派人给藏了起来,虽然他对勃帖是恨铁不成钢,但毕竟也是自己的儿子。想了想,这时,蒙珍在一旁凑近了他,小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诺利微微点点头。
爽快地道:“好,一言为定,既然北静王甘愿为质,那本汗也不是拖泥带水之人,只是,”说着诺利微一停顿,振振有词地道:“用勃帖换你的妹妹,一人换一人,那个姓林的女子,既非什么圣朝皇室中人,所以,不能放!”
水溶见状微一沉吟,先把灵儿救出去再说,遂微微颔首:“大汗爽快,那如此便定了!”说罢迈步走出大帐。
哦,蒙珍手下一顿:“父汗英明,这北静王在我们手里,可是比那俩丫头作用大多了,而且啊,女儿一直觉得那两个女子挺无辜的!”
诺利摇摇头,看着女儿哈哈大笑:“你父汗我岂能那么好哄弄,北静王我会扣下,那个公主,我照样不会放她回去,要知道,这兄妹俩可是水昊最喜爱的儿子和女儿,我岂能轻易地放她回去?”
蒙珍一听忙道:“父汗,您这不是出尔反尔吗,您不怕让人耻笑啊?”
诺利脸色一板:“耻笑,他们中原人不是讲兵不厌诈吗,怎么,我就不能也使使心眼?要不是勃帖在他手里,父汗可不打算放那个什么灵公主。”
蒙珍眼珠转了转,突然展颜一笑,有些撒娇地推着诺利道:“父汗,女儿喜欢这个北静王水溶,求父汗成全!”
诺利一愣,瞅着女儿有些羞涩的小脸,断然拒绝:“不行,方才你劝父汗同意北静王的要求,原来是喜欢上人家了?父汗的女儿看上谁也不能嫁给这个水溶啊,且不论他是我们的敌人,再说,此人的性子太傲,我怎么舍得自己最宝贝的女儿受他的气,他的性子你受不了的!”
蒙珍一跺脚道:“他是我们的敌人不错,可是父汗你想啊,现在我们交战,胜负难分,要是这个北静王做了我们沙陀人的驸马,那和圣朝岂不就是亲戚了?那圣朝的皇帝怎么也得顾忌几分,以后,两国的关系就可以大大改善。父汗自己方才不是也讲要用智谋的吗?”
蒙珍一面推着诺利撒娇道:“以前不是有过和亲的例子吗,您说是吧?”
诺利一皱眉不为所动:“从前的和亲,可是他们中原人的公主或郡主嫁到我们北方来,父汗怎么舍得我们的草原明珠到他们那里去,那会,再说,那北静王可不是温顺的小绵羊,他可是头狡猾的狼。珍儿,听父汗的,打消这个念头,别再提了!”
看着女儿撅起的小嘴儿,诺利拍了拍她的小手:“那北静王太傲了,他也不会这么轻易顺从答应的!”
蒙珍有些任性地道:“父汗,女儿就爱驯烈马,若是他答应了呢,那父汗可得给女儿作主,招他为驸马!”
看着一脸固执的女儿,诺利佯作让步地道:“好,只要那北静王答应,父汗就为你作主,让他作我沙陀的乘龙快婿!”蒙珍嘴角扯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意。
有了诺利的同意,水溶便暗向郁桢等打了招呼,将勃帖押了回来,双方约定了交换的地点。破旧的院落内,水灵依依不舍地与水溶和黛玉惜别:“哥哥,林姐姐,我先回去一步,希望能早日看到你们归来,你们俩在这里,一定要保重!”
说着眼圈一红,这段时间以来,这位金枝玉叶,亲身经过了人生未有过的苦难,似乎一下子长大了许多,尤其是水溶以身换取自己的安危,更让水灵感动不已。
水溶胸有成竹,他只想让妹妹尽快离开这里,早日能到安全的地方,遂催促着道:“灵儿还是赶紧上路罢,尽快离开这里,你平安无事,哥哥也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