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漓的坦荡令黛玉震动,心头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他没有刻意回避锦瑟,反倒令黛玉佩服,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应,他的暗示,自己不是不懂,但自己也如他,心中只有一个位置,现在,已经给了水溶。
面对水漓的坦诚,黛玉只得淡然一笑:“郡王,缘份,稍绷即逝,其实,心里一旦装下一个人,想要忘记,又谈何容易?”
水漓闪眸蓦地罩上一层云翳,眉头轻蹙,却是一笑,笑容中染上几许落寂。这么说,自己又晚了一步吗?
那一日,在昭阳宫皇后一口回绝,但水漓却并未退缩,只是苦无机会向黛玉表明心迹。听到韩琦向她提亲的消息,心里便觉着堵很,这样的女子,他是不忍看着她陷入别人的设计和圈套之中。
所以,自己当时不知哪来的一股冲动,想都未想便向韩琦脱口而出要娶黛玉。如今,却果断地遭到了对方的拒绝,水漓心里暗嘲着,手中那两粒握得出了汗的红豆,终是没有机会送还给她。
摊开手掌,看着阳光下红得发亮的两粒红豆,想起那首红豆诗,嘴角不由掀起一抹苦笑:“这两粒相思豆,本来,是想送你一粒,我自己留下一粒的,看来,看来你不想做它的主人!”
看着水漓掌中两粒红得剔透晶莹的两颗红豆,黛玉一怔:“相思豆,郡王从哪得到的?”
水漓看了她一眼,脸上闪过一丝异样,脸色越发严峻郑重,看上去有些萧索,没有回答黛玉的问话,轻声喃道:“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吟罢冷峻的脸上闪过一丝自嘲,转身毅然离去。
看着水漓渐渐趟远的身影,留下几许郁结不散的愁绪和疑惑,紧紧地围绕着黛玉。黛玉脸上闪过几许难言的苦涩,想不到骄傲如水漓,竟然卑微到如此,只是,世间有太多的遗憾,非人力可为。
摩挲着手腕上的珠串,此时格外地想念水溶,也不知道他现在是在回来的路上还是?
夜慕四合,不知何时,天上笼罩着乌云,晚膳后,淅淅沥沥的雨声响起,窗子外飘来一丝凉意,紫鹃正收拾着,主仆三人欲安歇。
雨声缠绵,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只见水溶身披玉针蓑急急地走了来,俊美的脸上有些严峻,薄唇紧抿着,英挺的长眉此时微蹙起。
这一身装扮,活脱脱象一个渔翁,黛玉乍喜之前下只觉得好笑,一时忘了心头的郁闷焦急,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水眸闪了闪:“哪里来的渔公啊?”
水溶听着她语气娇柔,脸绽笑颜,心头蓦地一松。黛玉近前,为其解下蓑衣,水溶墨眸盯住黛玉,压低了声音:“我来晚了,事情怎么样了?”
黛玉脸色一暗,笑容凝结在脸上,她可以在任何人面前掩饰内心的焦灼和无奈,就是为了待着水溶回来,好向他诉说,遂愁怨地望着水溶,连日来的担心和顾虑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此时在水溶面前,就象迷途的孩子见到了亲人一般,既委屈又无奈,眼圈一红,莹莹欲泪:“不好,那个韩国公,竟然想趁机要挟,要我,嫁给他,不然林琼哥的牢是坐定了!”
“什么?”水溶一皱眉,脸上勃然变色,墨眸闪过一丝狂涓,脸上掩不住地怒气:“他竟敢提出这样的条件!”刹时周身罩上一层寒戾。
黛玉点点头,微一迟疑,却将水漓的事掩去不提。水溶忙抚住她的香肩:“你莫急,在路上我便已经想好了对策,他有张良计,我有过桥梯,既然韩子轩如此,那休怪我不客气,哼!”说着俊美的脸上浮起一丝的冷笑。
黛玉见他似是有了把握,忙追问道:“什么对策,能救得林琼哥出狱?”
水溶拉了她坐下,神情一冷:“锦瑟的事,只怕他韩子轩也不清楚,所以!这个罪名,便足够上他让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怕他不同意。”
黛玉怔了怔,原来,水溶是想用这个条件作为交换:“这样,可以吗?”水溶握了她的柔荑一脸的笃定。虽说此举欠磊落,但事到如此,黛玉也计较不了那么多了,只要能救出林琼,也只好如此了。
心慢慢地踏实了下来,黛玉脸色渐渐地舒展开来,映着晃晃的烛光,眼神柔波潋滟,水溶忍不住轻轻拥她在怀,声音低沉而有力:“这些日子真的很想你,无时无刻不在想!”
“唔,我也是!”黛玉的心漾起片片柔波,头埋在水溶怀里,似有很多话要说,可是此时却什么也说不出,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心头的不安、委屈尽皆散去。
由于赶路他身上有些微凉,但此时却让好倍感温暖踏实,她别无所想,只想静静地偎在这个宽厚的怀抱里,因为她坚信,他会为她挡住外界一切风雨苦难。
抵着她柔软的头,一缕馨香自发丝袭来,淡淡的,似有似无,水溶轻轻抬起她的下颔,望着怀中那双盈盈如水的眸子,粉面浮起一丝少女的羞涩,更令他意惹情牵,情不自禁地俯下头去,轻轻地摩挲着她的粉唇,唇瓣柔嫩鲜润,有丝清新的甜。
黛玉只觉得身子一颤,一丝异样的感觉窜遍全身。这一刻,窗外细雨淅沥,室内二人浑然忘我,身影重叠,深情缱绻,水溶轻啄慢吮,极尽耐心地引领着她,直到吻得黛玉身子软软地,不自觉地发出嘤咛一声,方满足地放开她。
黛玉微喘着,脸上已是一片潮红,伏在水溶怀中不肯抬头。水溶拥着她,感觉到她的依恋,心中泛起阵阵涟漪,连串的担心此刻放下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