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挲着手腕上的珠串,无比思念水溶,喃喃道:“上一次,你不在我身边,可是这一次,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又不在!”
闲云息影,风敲竹林。暮色已然垂落,映着天边的炫丽的晚霞,黛玉随意抚弄着琴弦,心里杂绪丛生,琴声中难掩几分浮躁和无奈。水眸忧戚,看着不远的一处发呆,手下的琴声越来越杂乱。
“你有心事?”听到身后倏然出现的声音,黛玉一怔,随即明白了来人何人,缓缓地抚平颤动的琴弦。微微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杂乱,缓缓地立起身来。
看着那道挺拔的身影,水漓的目光冷峻依然,只是比平时多了丝温情,此时更是显得深沉异常。扭过身,走向窗口,望着头顶那抹若隐若现的晕黄:“郡王何以来此?”
水漓不客气地坐了下来,目光锁定面前那抹纤细的影子,夕阳的余晖,为她镶上了一道淡淡的绯色的光晕,背影显得有丝孤寂,神情中那丝无奈和黯然令人动容。
水漓将内心的涟漪压了压,尽量地语气平和地道:“你的事,我听说了!”黛玉一怔,随即慢慢地转过身来,神情复杂地看着水漓,淡然一笑,目光骤然冷冽。她不知水漓此来何意,但是,他与韩琦的关系非同寻常,此来?
水漓慢慢地踱到她面前,深邃的眸一瞬不瞬地望着她:“我可以帮你!”
黛玉一怔,对方的眸光令她心一动,有些事不言自明,唇畔扯起一抹轻笑,抬起头迎视他:“不知郡王怎么个帮法,黛玉身无长物,只怕无法答谢郡王!”
水漓闪眸闪了闪,眸底浮起一丝温情,目光定定地望着黛玉,语气真诚:“谢就不必了,你只需,嫁给我”
“嫁给你?”黛玉意外地看了水漓,水漓目光执著而认真。
黛玉避开他的视线,垂下头,随即扬起轻笑:“看来除了嫁人,再没有第二条路可以救林琼哥了!”说着有些自嘲地道:“想不到黛玉竟然能得到国公爷和王爷两位贵戚的垂青,民女应该很荣幸才是罢,不过,郡王何以这般笃定,你有把握那那韩国公会听从郡王你的差遣?”
水漓脸色一敛,冷峻定定地看着她,语气肯定,似是保证地道:“嫁给我,林镖师便可无事,我知道,子轩以此要挟你,他要的,不过是要你嫁人,所以,我不会让你嫁给子轩!”
黛玉退后几步,看着他,脸上的寒冰竟在融化,冷峻的双眸染上一片温情,心中不觉闪过一丝讶然和异样,这样的水漓她从未见过,想不到冷峻的二皇子也会有如此温情的一刻,听着他大胆而直白的表白,内心的触动令她有些失措。
随即淡淡地道:“多谢郡王厚爱,只是,我不喜欢做别人的替身,更不喜欢这接受这种近似施舍的帮助,我自己的事,会自己解决,谢谢郡王关心。”
望着外面有些阴霾的天气:“不过,我也不会嫁给韩国公,趁人之危,实属小人行径,黛玉最为不齿,黛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此时,这个女子更让他另眼相看,水漓走近几步,倏地抓住她的双臂,将黛玉拉进他,强迫她仰视着:“我是真的想娶你,相信我!”
黛玉望着那双冷眸,此时,那里面盛满了热情,但又如何,淡淡地道:“郡王忘得掉那个影子吗?”水漓神情一怔,黛玉看出了他内心的迟疑淡淡地道:“还是等郡王彻底地忘掉你心目中的那个人再说罢!”
水漓闪眸复杂地看着黛玉的背影,握紧了拳,半晌,蓦然开口:“黛玉,我是真的想娶你,我不知道自己心中对你是什么样的感情,但是,我却明白,我不想你嫁给韩子轩,因为他不是爱你,或许我对你,还没有深刻到刻骨铭心,但我也不清楚从何时起,你在我心目中,越来越清晰!”
黛玉静静地道:“谢谢郡王厚爱,虽然清晰,但终不是唯一,黛玉所要的是两情相悦,郡王既然给不了我想要的,还是请收回你的承诺罢!”
微一停顿又补充道:“郡王的心意,黛玉领了,至于林琼哥的事,不劳郡王操心了。”
水漓跨近几步,目光炯炯盯着黛玉:“你要找三弟帮忙,对吗?”
黛玉转过身,淡淡地道:“他是我的师兄,找他,有错吗?”水漓脸上交过几许复杂,随即,有些自嘲地一笑:“你和他,远远不止师兄妹这么简单罢!”
黛玉一凛,水眸清泠地看着他:“郡王有话不妨直言!”
水漓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嘴角扯起一抹坚毅的弧度:“你如此聪慧,难道,真的要选择和他在一起,要知道,他已经有了锦瑟!”
黛玉微微一笑:“郡王,你要我嫁给你,也是为了锦瑟罢?”见到水漓剑眉一皱,黛玉自嘲道:“你不想我破坏她与师兄的感情,对吗?看来,你对锦瑟,还是没有忘怀!”
水漓脸色一沉,深邃的黑眸漾起迷样的漩涡:“怎么会忘记呢,她曾经是我用心爱过的女子,一起长大,时值今日,她的一颦一笑都已深深地烙印在我脑海里,”
转过身,目光灼灼地望着黛玉,那是黛玉不曾见过的炙热,有如水溶一般。黛玉有些慌乱地垂下眼睑,一时间竟适应不了他的注视。
“这些,就像是喜欢过一部文集,一出戏,甚至是一幅画!它们都是构成美好回忆的一部分,我会将这些都保留在我的脑海里,但是!”
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字字凿凿:“这里,却只有一个位置,它装不下太多。世间情缘错落,我与她,已经再无可能,所以,我也该试着去忘记!这里,已经慢慢在被另一个女子代替,她的影子越来越清晰,我相信,总有一天,她会成为我心目中的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