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一把拉住她:“怎么,生气了?”黛玉扫了他一眼:“难道,你还对我不放心,要巴巴地在这听着,这下你放心了?”说着一脸的娇嗔。
水溶拥着她笑道:“你不也是不放心,才在这里一直等着吗?”黛玉被他说中了心事,眨眨水眸不吭声了。
水溶望着天上如银的清辉,拉着黛玉的手,脸色一正:“宝玉心中,对你还是旧情难了,毕竟你们自小的情分,是不可能一时忘得掉的。”
见黛玉急于说什么,水溶一捏她的手:“方才,我已经打消了他任何的念想,今生今世,你只能是我的!”见他语气凿凿,口气霸道,黛玉脸一红小声地道:“霸道,我可没答应你什么!”
水溶执起她的玉腕:“不管答不答应,你从今以后只能是我的,这是上天的安排!”黛玉粉面飞霞,月光下虽然看不真切,但那羞羞怯怯的表情,却是表露无遗。
水溶双手执起她的柔荑,脸色郑重地道:“明月为证,我水溶,此生,定不负你!”黛玉心里一顿,一股暖流刹时漫过心头,一双水眸在月光下潋滟生波,二人四目交织,将彼此的心意看得明明白白!
回到京城,因路上奔波,天又热,黛玉中了暑,着实地歇了些日子,身子方慢慢地回复。慕景之又命人挑了个好日子,将林琼请了来,正式收黛玉为义女,林琼看着心里更是无比地欣慰,姑娘漂泊日久,现在终于有个家了。
这一日,水溶来看她,没直接去梨花坞,而是先去见了慕一航。慕一航最近因要赴云州,正准备出门,没成想几天前水溶私下里找了他,却将一项很重要的事求了他帮忙。
原来,沙陀部虽一直不断地骚扰中原,但其内部勾心斗角不休,自上次水溶出使之后,便发现了二汗突利部与诺利不和久矣。水昊天一直想寻找合适的机会与突利接洽,但苦于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水溶便想到了慕家。
因慕家一直与北方有生意往来,故也常与沙陀部族的商人们打交道。此时如果派人借着慕一航的商队做掩护,与突利接洽上,那是再好不过。
水溶之所以想到慕一航,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如果慕一航此行果真成功,那他与水灵的亲事,便又有了几分把握。将事情利害讲清楚后,慕一航也欣然应允。虽然身为商人,但慕一航自小也是读过圣贤书,自知男儿一腔热血要报效家国,此时朝廷有事用得着他,自是责无旁贷。
将事情交待清楚,水溶神情严峻再三叮嘱:“此行吉凶难测,如果能接洽上突利最好,也不能急功近利,要保障自身的安危,不能让诺利的人发觉。慕家是生意人,虽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这次是替朝廷办事,但如果因此出点差池,我心里也不安,你是灵儿心念之人,更是我和黛玉的师兄,这两层关系,我也不清楚,将你牵扯进来,是好事还是坏事!”
慕一航清隽的脸上浮起一丝微笑:“人生何处不相逢,你我三人,竟是同门,这是再想不到的事!承蒙王爷高抬,与在下师兄弟相称。这朝廷之事,我虽不懂,但为了灵儿,我也当赴汤蹈火!”
话音刚落,却见黛玉盈盈走了进来,身后紫鹃将一壶茶放下退了出去。黛玉看了二人一眼:“这是竹心茶,消暑去火的。”
说着为二人倾注了两杯,方道:“你们俩在氷什么呢?方才听着你们两个,说什么沙陀突利,朝廷的,是怎么回事,难道,慕大哥此去云州,还有别的事要办?”
水溶诧异地看了慕一航一眼,转向黛玉:“你方才听到了什么?”黛玉一笑:“只恍惚听见什么沙陀突利诺利,怎么,我听岔了不成?”
水溶一皱眉:“没错,这事你不要告诉灵儿,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这时慕一航也蓦地出声道:“林妹妹,此去云州,是有些事要办,不仅是生意上的,你不要告诉义父,他老人家一直不知道此事。”
黛玉讶然,笑容一收看着两个人:“难道慕大哥此去会有危险?”说着望着水溶,水溶淡淡一笑:“你不要多想,尽管放心地待着就是,师兄此行,是要与沙陀谈笔买卖,不一定能成,所以,不想告诉慕老爷!”
黛玉看看水溶和慕一航,觉着两个人似乎有什么事瞒着自己,但见谁也不想告诉自己,知道问也无益。不日,慕一航率领慕家商队起程,而水溶亦因练兵之事再次出行。
这两个人一走,黛玉便觉得心里空落落地,水灵倒是经常来府中,两个少女便陪着慕景之说话聊天,水灵经常带些时鲜的果子精美的点心来,慕景之倒是比较喜欢她的性子,心道,如若一航能娶这样一个活泼爽朗的女子为妻,也是不错的。
看着水灵与慕景之相处融洽,黛玉看在眼里也颇为欣慰,只是想到自己与水溶,心里总隐隐有丝不安。抚着那串珠串,想到接下来的处境,心里总没有底。耳边响起水溶的话,锦瑟之事非同小可,水溶只怕不会就此罢休,到时,如果揭开真相,皇上会如何治罪呢。
想到那张美艳天真的容颜,黛玉却是再也同情不起来了。一个女子,心计深不可测,想想便令人害怕,水溶说得是,亏了自己离开了王府,不然接下来,不定有多少麻烦在等着自己。
想到水溶的呵护,不由心里一叹,难道,想过一份平安的生活,那么难吗,不想与皇家人有什么瓜葛,可是现在,剪不断,理还乱,情丝一缕,芳心一颗,却在不知不觉间悄悄地交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