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看了一眼隐在栏杆后的身影,轻轻咬着樱唇,眼圈一红,毅然一回头,冲着晚晴:“我们走!”说着迈开步子,毫不留恋地走了出去。
为了怕被人发现,每一次,水灵的侍卫便被她呵斥地躲得远远地,见她出了府,水灵长吁了一口气,炫目的阳光洒下来,刺得她睁不开眼,晚晴向远处一勾手,几名带刀侍卫忙从暗处闪了出来。水灵怔了半天,方脸色一凛:“回王府!”
黛玉带了紫鹃,慢慢地拐进垂花门,紫鹃悄悄地拽了她一下,以手偷偷地往不远处指了指。黛玉一抬头,便见水榭内,慕一航正望着远处出神,身形依旧潇洒,但此时看上去显得孤单寂寥。
黛玉想了想,低声对紫鹃说了句什么,紫鹃会意,自己悄然退下,黛玉略一沉吟,向慕一航走去。
“慕大哥,”黛玉轻声唤道,慕一航并没有转身,依旧临风独立,一双清眸目不转睛地看着池中那几对绿头鸭戏水,见它们慢慢地游到了荷叶下,方慢慢地收回视线:“灵儿,她,走了!”
心中没有轻松,反而象压了一块大石头一般沉重,眼前闪过她红着眼圈,倔强地忍着眼泪的样子,慕一航心里心潮起伏难以平静。
黛玉来到栏杆的石墩上坐了下来,水眸一瞬不瞬地望着池中微波漾漾:“灵儿很伤心,哭得很厉害!”
说着看了看慕一航:“和灵儿认识以来,她总是一副无忧无虑的样子,快乐开朗,几乎没看到过她哭,似乎不知道忧愁伤心为何物,我今天第一次看到她掉泪,而且哭得还这么凶!”
慕一航清眸闪过一丝复杂:“是因为我!”黛玉认真地道:“慕大哥,你觉得,说几句狠话,她便能忘掉你了吗?”
说着目光幽幽,喟叹道:“如果这么便能拒绝一个人,便能将她从心里抹去,那世间,便不会有这么多痴男怨女了罢?那样的感情也未免太浮浅了!”是在说慕一航和水灵,还是说自己,黛玉自己也说不清。
慕一航神情一暗,半晌方艰难地开口道:“至少,这样让她死了心,长痛不如短痛,或许,日后会有比我好的人陪在她身边,那时候,只怕她便会忘掉我这个人了!人,不能没有自知之明,身为一个商人,我不能给她带来幸福,那时候,或许她才会明白现在有多少天真幼稚,两情相悦,只不过是一时的美好,终不敌不过长久岁月里相处时的芥蒂。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只怕会发现我的身份给她带来的冷眼和别人的讥讽,所有的美好会越来越少,与其到那时相看两生厌,倒不如趁早现在就让她死了心!”
说着声音淡了下去,有如轻风拂过:“现在难过,总好过那时后悔!”仿佛微风拂过水面,荡起一圈涟漪后不留一丝痕迹。
黛玉婷婷玉立,慕一航的一番话,看似冷情,却不难听出其中的伤心与绝望,想到二人身份的悬殊,不由一叹。半晌方道:“那慕大哥真的能忘掉灵儿吗?”
慕一航脸上浮起一丝苦笑:“我忘不掉无所所谓,只要灵儿能忘掉我就够了!有一个人在心底一辈子,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慕一航的话自相矛盾,可是透着无比的深情和无奈,黛玉震撼不已:“如果,灵儿忘不掉你呢,你就忍心让她一直伤心下去?”
慕一航笑笑,笑容说不出的勉强,佯作轻松地道:“不会的,不是说时间是疗伤的良药吗,或许,有一段时间不见面,她便会慢慢地忘掉我的。”
黛玉闻言脸色一沉,忽地想到紫鹃的话,试探着问道:“依着慕大哥的才能,其实出仕为官,也是完全可能的事,那!”
慕一航却蓦地转过身来,有些诧异地望着黛玉:“林妹妹的意思是让我做官,可以摆脱商人的地位?”
黛玉点点头:“我虽然不大懂朝廷的典章制度,但也知晓一些,历朝历代,士农工商,这商排在最末流,一直以来受到歧视,不过我观本朝,也并非如此,很多人是奉命行商,比如,象当初的薛家,她们家便是皇商,在吏部挂了名号的。不管是做什么的,三百六十行,只要和皇家挂了钩,地位自然随之上升,不容人小觑。这也是条捷径,不是吗?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人的命运,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为了心爱之人,这样也未尝不可!”
慕一航却苦笑着摇摇头:“为了灵儿,哪怕有一丝希望我也会尽力去争取,这件事我也想过,但林妹妹不知道,自小我便发过誓,一生不会出仕,所以,这一条路只怕行不通!”
“为何,”黛玉有些纳闷,她不理解为何慕一航会发下这样的重誓,颇觉匪夷所思,慕一航神情郁郁:“是义父要我这么做的,当时小,也不清楚到底为何,不过人生于世,无信不立,既然发下此誓,那出仕是不可能的!”
见他如此坚定绝决,黛玉张了张嘴,说什么也是无益,只得默然不语。
慕一航望着北方,一丝洁白的云慢慢地漂过天空:“过几天正好商队要去云州,所以,我想亲自率领伙计们出门,正好借机去散散心!”
黛玉一皱眉,慕一航这是想躲避吗,难道这样就能摆脱内心的纠结和苦恼了?
看着慕一航神情寂然不觉淡淡一笑:“慕大哥,恕我直言,你这种做法并不足取,如果一个人在你心底扎下了根,你以为,靠这种方式就能摆脱吗?”
慕一航长吁了一口气:“试过了再说罢,总比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