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一航笑道:“妹妹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师傅的弟子了,不然何出此言?”
黛玉莞尔一笑,点头承认:“是啊,第一次和灵儿来府中时,看到了那张琴后,我就知道你就是大师兄了,只是,师傅虽收了三个弟子,但不知为何他一直未曾明确地告诉我,想必师傅自有他的缘故,所以一时也不敢造次,不好和慕大哥挑明此事!”说着含笑看着慕一航。
慕一航微笑如风,整个人清朗如玉:“师傅为人行事,身为弟子的不敢过问。这也是机缘巧合啊,没想到林妹妹竟然是师傅的弟子,这天下事,真是无巧不成书!”
黛玉秋波流转状甚神秘地道:“师兄可能不知道罢,那位二师兄,我也知道是哪位!”哦,慕一航来了兴趣:“不知我认不认识,想必也在京城?”
黛玉点点头,巧笑倩兮:“就是北静王,当日也是无意中才知道的!”
是他,慕一航深感诧异,想不到师傅的这三个弟子,身份竟是如此不同,黛玉是女子,自己是个商人之子,那北静王,可是身份尊贵,师傅行事果然不拘小节,不能以常理视之。想到此问道:“那北静王可知道此事?”
黛玉点点头:“他也知道慕大哥的事,那一次还想着前来会会你这位大师兄呢,只是后来有事缠身没有来!”
哦,慕一航一愣,随即一笑,想不到另一位师弟竟是倨傲的北静王,此人不好亲近,看来,若想与之把酒畅谈,只怕是妄想了。
见慕一航半天沉吟不语,黛玉便道:“慕大哥可是觉得北静王太过倨傲,不好接结?”慕一航点点头。
黛玉淡淡一笑:“其实,王爷也是性情中人,就是身为皇家子孙,未免高傲了点,其实真正接触了,倒没外人所传的那样。”慕一航笑笑。
这时,见一个蓝衣的小丫鬟走了来:“少爷,老爷正在前厅与林镖师说话呢,说请少爷过去有事商量。”
黛玉含笑看着慕一航去了,紫鹃凑了过来:“林大哥来了啊,怎么不过来看姑娘呢,那我得准备给他泡一壶他爱喝的茉莉花茶!”
说着忙又去准备水果,黛玉见她如此,不由抿唇一笑,饶有兴趣地看着紫鹃忙碌着:“我们的紫鹃,越来越勤快了!”
说着意味深长地看着紫鹃。紫鹃似被黛玉说中了心事一般脸微微一红,佯装不乐意地道:“看姑娘说的,我什么时候懒过?”
慕一航来到前厅,互相厮见毕,慕景之笑道:“一航,我正和林镖师说你呢!”
说着便捋着胡须笑道:“一航,转眼,林姑娘在咱们府也住了一段时日了,自她来后,这府里多了许多的欢笑,义父我也欣慰了不少。”
慕一航遂笑道:“义父说得是,林妹妹为人灵透稳重,又不失活泼聪慧,能有她每日里陪着义父说说话解解闷,一航再欣慰不过了!”
慕景之眼神一亮:“你真的这么想,看来你对林姑娘评价甚高啊。”说着别有深意地笑看了林琼一眼,林琼脸上也浮起了一丝笑容。
慕一航点点头:“是啊,林妹妹不愧是书香门第出来的女子,知书达礼,幽娴贞静,义父不是也很喜欢她吗?”
慕景之点点头,满面笑容,连皱纹似乎也绽开了不少:“一航啊,方才我和林镖师正说呢。林家自来人丁不旺,只可怜你林妹妹几岁便丧母,后又丧父,身世堪怜。虽说来到京城傍依贾府,但终是弱女子,心里难免悲苦感怀。贾府多行不义又出了事,幸好被贵人相救,如今,林姑娘也算及笄之年了,林镖师曾受你林叔临终之托,要照顾好林姑娘,但这女孩子的终身可是件大事。”
慕一航一听,心里一动便明白了几分。慕景之继续道:“你呢,年纪也不算小了。这些年,随着义父做生意,精力全耗在了生意上,慕府只有你我两个,俗话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既然你觉得林姑娘不错,依我看,不如义父我代你向林镖师求了亲,林慕两家结为秦晋之好。你意下如何?”
慕一航脸上的笑容一滞,平心而论,黛玉容貌出众,性格也好,但自己喜欢的是灵儿啊,这怎么可能呢,何况,自己对黛玉,怜惜同情多于男女之间的爱慕,她象自己的一个妹妹一般。而且,那一日亲眼见着黛玉与水溶相拥的一慕。虽说男女终身讲究父母之命,但这样的一对金童玉女,自己怎么能从中破坏?
慕一航的迟疑被慕景之看在眼里,有些意外地问道:“怎么,一航,你,有异议?”
慕一航忙道:“义父,此事!”说着掩饰着心头的想法颇觉为难:“林妹妹出身书香门第,其外祖贾家早已获罪败落,但以前终是钟鸣鼎食之府,礼乐簪缨之家,与之来往的均是朝中的达官贵戚,虽说我们慕家有家财万贯,但终比不上读书人清贵。说到底,还是我们高攀了,林妹妹怎么会选择我们这等人家呢?”
这个问题慕景之也想过,但平心而论,自己虽经商多年,但骨子里仍是个文人,故自小慕一航也是饱读诗书,虽与大小商人打交道,但始终骨子里有着文人的气节,出淤泥而不染,不贪不奸,力求做到为人清白。
何况,一航秘而不宣的身世,虽不能明言,但比哪个都要尊贵,说起来,一点也不辱没黛玉,故慕景之才会主动向林琼提出来。
慕景之前沉吟着,一旁的林琼笑道:“一航所言差矣,虽说我家老爷也是文人,林家书香继世,但却与慕老爷相交甚笃,可见,在老爷的心目中,慕老爷非一般人可比。什么门第地位之见,均是迂腐之辞,依我看,对姑娘好,才是最重要的!一航,我家姑娘虽说如今无依无靠,但她的才情你也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