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忙道:“老太太有什么事尽管说就是了,黛玉定会代劳!”
贾母便道:“京城西郊的菩提寺,供有佛祖的舍利,以前每年我还会亲自去上香祁愿,今年只怕没机会出去了。而今唯有你是自由之身,所以,外祖母求你,可否替我去上个香,替我好好地祝祷祝祷,为北王祁福,也可赎我贾门犯下的罪孽!”
黛玉点点头忙一口就下:“王爷对贾家可谓是仁至义尽,于我也有救命之恩。我也正思无以为报呢,老太太的嘱咐,黛玉谨记在心,老太太放心便是!”贾母欣慰地点点头。
陪着贾母说了会儿话,经黛玉开解,贾母欣慰了不少,看时候不早了,黛玉方告辞,贾母复再三叮嘱,黛玉一一应下。
管事嬷嬷领着黛玉,迤逦往前院而来,拐过游廊,却见前面一个身影一闪而逝,黛玉乍见之下猛吃了一惊,忙扶着胸口退了两步方站稳了。
管事嬷嬷诧异地道:“姑娘怎么了?”黛玉忙定定心神勉强一笑:“没什么,方才见到一个人一闪而过,吓了我一跳!”
管事嬷嬷见状一笑:“方才是我家少爷,莫非姑娘说的那个人影儿是他?”甄家少爷,黛玉心里一转个,难道就是那个和宝玉长得一模一样,甚至连名字都相同的甄宝玉?
一时来到前院,见水溶已然等在此处,又见一位少年公子正与之攀谈,正是方才自己看到的那个甄宝玉。可不是吗,和宝玉几乎一模一样,黛玉脸色一变,甄宝玉看向自己的目光中,礼貌而客气。
水溶看了看黛玉,瞥了一上甄宝玉,不露声色地道:“走罢!”黛玉垂首点点头,扶着他的手上了车。甄宝玉清然一笑,目送着水溶上了车,一路出了府,方转身向书房走去。
坐在车内,见黛玉望着外面沉默不语,水溶蓦然开口:“是不是又想到宝玉了?”
黛玉回过头来,看着水溶点点头:“听说采石场的活很累,宝玉的身子,只怕熬不住,可那一次也没见着,也不知被折磨成什么样子了!”
水溶眯起墨眸,黛玉的担心在他的意料之中,遂悠悠地道:“这你放心,宝玉在那里,不会太受苦!”黛玉听他此言,便知一定是他从中帮了忙,遂低声道:“谢谢师兄!”
见黛玉对自己客气,水溶一阵不悦:“说谢就远了,毕竟我与宝玉相交一场,这点情意还是有的,与你无关,所以,不必你来谢我,要谢,也是宝玉的事!”见水溶又有些不悦,黛玉微微一笑,适时地闭上嘴。
车子拐过大街,前面便是慕府,却见一辆熟悉的马车迤逦而来,水溶忙命月下:“停车!”黛玉有些纳闷地看了看外面,恰巧,便见水灵一脸欢悦地从车内下来,小鸟一般轻盈地踏进慕府,身后跟着晚晴。
黛玉神情一顿,灵儿又来找慕一航了,这件事一直瞒着水溶呢,此次被水溶亲自撞上了,不由暗里偷偷地窥了窥水溶的神色。果见水溶一挑眉,一脸的诧异,灵儿何时竟然私自出入慕府了,看方才门上人的态度,可见来了不是一次两次了。
遂有些疑惑地看向黛玉:“灵儿何时和慕一航这么熟了,竟然私自又跑出府来,堂堂的公主,如此行事,未免太失礼仪了?”
黛玉见状,见便知瞒是瞒不住了,遂笑道:“灵儿那一次听慕公子的琴声后,便一直想学那支曲子,可惜我不会,所以,便想求了慕一航教授!”
哦,水溶墨眸一闪,拧着眉头微一沉吟,忽而一笑:“不如,我们也趁机拜访一下,会了会这位大师兄,如何?”
黛玉抿唇一笑,随即脸色一敛摇摇头:“堂堂的北静王,无缘无故地到一个商贾之家去,传出去岂不让人猜疑?”
看着水溶若有所思,黛玉挽唇,脸上闪过一丝慧黠的笑意:“灵儿可没有报真名,她自称自己是京城富户的女儿,姓孟,师兄以何身份去?”
水溶脸色一怔,想不到水灵如此促狭,父皇被她整成了一个京城的富户,不由哑然失笑,看了看慕府的那块大牌匾:“那好,下次找个机会我要会一会我们的大师兄!”说着吩咐月下回府。
一进府,便见郁桢迎了上来:“王爷,兵部的丁大人正在厅上等着呢,说是有事与王爷商量!”水溶嘱咐了黛玉几句,脚下不停直奔前厅而去。
黛玉婷婷往后院而来,刚拐过抄手游廊,见迎面雪薇送了两个媳妇模样的人走了来,二人的眼神一直围着自己转,黛玉一蹙眉。雪薇向黛玉一颔首:“林姑娘回来了!”
黛玉浅浅一笑,向雪薇点点头。见黛玉袅袅地去远了,那两个媳妇眼神闪烁求证着:“雪薇,方才杨嬷嬷说的,可是这位林姑娘?”
雪薇敛起笑容脸色一变道:“可不就是她,两位大娘回去,回国公爷的话,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要多言!”两个媳妇会意地点点头:“薇丫头你放心罢,你们在王府里也要多个心眼儿,不要让姑娘受了委屈便是!”
雪薇看看四下无人,压低了声音道:“嬷嬷要的东西,让国公爷尽快地准备好!”两个媳妇点点头,一时去了。
清晨的阳光,透窗而过,斜射进清苑,映得室内一片灿然,窗下,一抹袅娜的倩影正望着外面的春光出神,直到紫鹃端着茶盘进来,黛玉仍沉吟不语。
紫鹃笑道:“姑娘,你站在窗下一早上了,腿不酸吗?”
黛玉缓缓地转过身,细腻如瓷的脸上溢起一丝淡淡的笑意:“我正想着,这两天如果方便,去菩提寺进香呢!”见紫鹃面露诧异,黛玉微启粉唇接着道:“那日探望过老太太后,心里一直便有这个想法了,也是替老太太还这个心愿罢。师兄没少帮贾府的忙,所以,我想去寺庙里去祝祷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