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本来有些自责的心理,此必听着黛玉的话,心里的不悦复又腾起,蓦地转过身来到近前,一双墨眸紧盯着她:“你以为我照顾你是因为有师傅的嘱托?哼!亏了你那么聪慧,可有时候竟然是笨得可以!”
见水溶态度又忽然大变,口气有些不耐,黛玉愕然抬起水眸,水溶俊美无俦的脸上,那双黑眸幽深如潭,此刻两道英挺的眉紧拧着,眉间蹙起微微的褶皱:“师兄?”
水溶脸色缓和了一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倏尔一笑:“好好养着,我会再来看你,身子快快好起来,师兄还等着你把渤海文字教完呢!”说罢翩然走出了房间。
黛玉被水溶闹得怔怔地,耳边蓦地响起紫鹃所说的话来,水溶,喜欢自己?
这个念头随即被尘封入土,摇摇头,这怎么可能,他已是赐了婚的人了,蒙皇上赐婚的也是权贵之家的女子,而自己,现在是个真正的孤女,无权无势,无依无靠,不觉唇畔勾起一抹自嘲的微笑。
水溶不过是因着师傅的托付,不然依他霸道不羁的性子,时常对自己莫名地发火,又岂肯容自己在府里长待着呢,自己,终是一个无根之人,随命运的风吹向不知名的去处。
如此想着,心里一阵难受,两行清泪顺着白皙的面颊缓缓地淌了下来。
水溶来到外厅,见水澈仍在,不觉一怔。水澈表情平静,但心里着实惦记着,见水溶一脸轻松地出来忙立起身来:“三哥,林姑娘她!”
水溶淡然一笑:“好多了,走罢!”水澈清朗一笑,一脸的关切:“三哥,林姑娘病了,我也想去看看她,这样心里也踏实点儿。”
水溶笑容一敛,想到紫姑说过的话,看了水澈一眼不容置疑地道:“不行,师妹现在身子虚弱,不便见外人,她需要多卧床休息!”
见水溶霸道强势,水澈也了解自己这位兄长的个性,微微一笑:“我是你三弟又不是外人,身为她的朋友,关心一下无可厚非,三哥越俎代庖,未免有点不近人情罢!”
见水澈少有地固执,水溶看着他有些淡淡地道:“她是我师妹,我身为师兄关心她是应该的。四弟,何时你和师妹成了朋友了,别忘了,你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她可不敢高攀你!”
水溶的话,水澈听着格外刺耳,不觉一皱眉:“什么高攀,三哥,你的话我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在林姑娘面前,我从未当自己是什么王爷,我虽和林姑娘接触不多,但我敢保证她不是那种趋炎附势之人。三哥别忘了你也是王爷,你这么说岂不是亵渎林姑娘?”
见水澈有些激动,显是十分地在乎,水溶倏尔一笑,一挑眉梢:“她是哪种人,我自然清楚!我和她是私交,另当别论,我们俩以师兄妹相称!她是我的师妹,而不是你的,你明白吗?”
一句话说得水澈脸色一暗。见水溶拔脚便走,水澈也不好意思再待下去,心里轻轻一叹,只得随着走了出来。
紫鹃奇怪地看着两位皇子的情形,听着二人的话,转了转灵活的杏眸,想了想转回到屋内,见黛玉怔怔地,脸上似乎在泪痕,忙一惊来到近前。
黛玉忙掩饰着转过头冲里躺了下来,紫鹃近前轻声问着:“姑娘,好好地怎么哭起来?”
黛玉扭过脸来淡然道:“没有,只不过有些伤感,触景生情罢心有所感,哭过后便痛快多了!”
紫鹃理解地点点头,叹道:“也是,姑娘以前就是泪做的,动不动就爱掉泪,现在我觉着姑娘很少掉泪了,但人有悲欢,有时候心里不舒服,哭出来反而舒服好多呢!”
黛玉一听,坐起身来看着紫鹃含泪而笑:“怎么,你也爱哭过,我可是很少能见到你掉泪,在我心目中,你就是一位坚强的好姐姐!”
紫鹃一挑眉:“是人就会哭,就会因悲喜而掉泪,还是自以为姑娘出事的那阵子,姑娘和雪雁一下子全不见了,那时又伤心又害怕,眼泪整天不干哪,直到王府的柳姑娘和月侍卫两个人去了散花寺,我才知道原来姑娘被王爷救了!”
说着由衷地吁了口气,笑了笑:“亏了王爷,不然哪有今天,没想到巧得很,王爷竟然是姑娘的师兄,这可是想不到的事!不然哪有我们主仆二人的今天呢!”听着紫鹃满足而欣慰,黛玉无声地叹了口气。
紫鹃见黛玉仍有些眉头不展,遂神色郑重缓缓地劝道:“姑娘,紫鹃说句不怕你恼的话,我看姑娘就是放不开,说心里话,如今在这里其实远比在荣府时强得多,没有那么多的闲言碎语,没有大家子的勾心斗角,虽说不是自家,但一时也只能安心地待在这里,本以为找着雪雁,明春咱们就能南下的,可如今总是事与愿违,既然事是如此,那姑娘再愁也无益,还不如索性安下心来,就踏踏实实地在这里待着。姑娘,你看可好?”黛玉只得点点头。
用罢晚膳,水溶独自来到书房,看了会儿书,忽地想到一事唤进月下问道:“对了,东平郡王的府第装修得怎么样了,可快竣工了罢?”
月下道:“听说只差各屋内的一些零星的小装饰了,再有些日子应该可以入驻了罢!”水溶长眸一闪:“知道了,你下去罢!对了,把东平郡王给我叫来,本王有事和他商量。”
月下转身退下,不一会儿水澈乘着月色秉着一柄羊角手罩款款而来,雪已经停了,地面上积了一层薄薄的雪,夜里显得清冷湿润,天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