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拐过街角,却见迎面三匹快马急驰而来,马上之人白衣胜雪,傲然卓世,那一份神采不是水溶是哪个?
月下忙骤然停下车,惊喜地唤了声:“王爷!”
听到月下招呼,水溶猛地勒住丝缰,来不及细问,便见车帘掀开,黛玉那张清丽绝寰的容颜此刻正微笑着看着自己,如水的眸子里溢满了喜悦,上下快速打量了下水溶,微有丝疲惫,但丝毫不影响他的俊逸不凡,身姿依旧如一株玉树般风华耀眼。
二人四目对视,水溶长眸闪过瞬间的惊喜,按捺着心头的激悦,只是点点头,随即回身向柳晏道:“先生,你还是先回府歇息一下罢,郁桢随本王进宫!”柳晏微微颔首,水溶一拨马,转身加鞭急驰而去。
柳萤从车内出来,坐在前面的副座上,急不可待地向柳晏笑着打招呼:“柳先生,一路辛苦啊,你这次陪着王爷出使,可谓是劳苦功高啊!”
柳晏笑道:“那是应该的,有什么功可言,我们还是先回府,准备给王爷接风罢!”一行人说笑着直奔北静王府而去。
进了宫,水溶直奔水昊天的光明殿,此时水昊天正在用膳,旁边戴权细心地侍候着。这些年,水昊天一再坚持简朴,故他的膳食并非百姓所想象的金珠玉粒,山珍海味,不过是几样对他口味的小菜而已。
水昊天用得不少,将手中空了的小白玉碗递与戴权:“再给朕盛小半碗米饭!”
戴权便笑道:“皇上心情愉悦,比平时可是多用了一半的饭,奴才看着真替皇上高兴!”说着边给水昊天夹着菜。
水昊天瞥了一眼戴权,笑道:“人逢喜事精神爽,朕现在去了一块心病,胃口大开吃嘛嘛香!”戴权凑趣道:“皇上胃口好,奴才看着心里不吃也高兴,北静王可是功不可没啊!”
水昊天抬起头,看了看外面:“估计现在北静王也该到京了吧!”
戴权陪笑道:“皇上您还是耐心等着,北静王进了京,头一件事就是来给您谢恩,皇上还是耐住性子罢!”水昊天笑着点头。
这时内侍小太监小安子小步跑了进来,戴权一见脸一绷斥道:“小安子,什么事这么心急火燎的,没见皇上这正用膳吗,平时怎么教你们的,没点儿规矩的东西!”
小顺子溜了一眼戴权有些微喘着:“皇上,戴公公,北静王进宫来了!”
“哦,”水昊天寒眸一亮,放下心中的玉碗,看了看戴权眸子里掩不住笑意:“说曹操曹操到了,赶紧让北静王进来见朕!”
正说着,便见水溶翩然而来,水昊天笑意吟吟地看着儿子,英姿挺拔,傲卓于世,一身的霸气肆意张扬,真有几分自己当年的风采。恍惚间,似又回到了自己年轻时。
正想着,水溶来到近前双膝跪倒:“儿臣见过父皇!”水昊天笑着点头:“溶儿,你回来了?”
水溶淡然一笑:“托父皇的福,儿臣安然无恙!”水昊天满意地看着儿子:“用过膳了没有,陪父皇用点?”一面示意戴权,戴权忙答应着去张罗。
这个儿子,因淑妃之事一直对自己耿耿于怀,父子俩的结一直不曾解开。此刻见水溶对自己恭恭敬敬,水昊天心里如开了一扇窗一般豁亮,戴权忙命:“小安子,赶紧为北静王准备一副碗筷!”
水溶却清然一笑:“回父皇,儿臣在路上用过了!”水昊天点点头,示意水溶坐在自己身边。一面和蔼地道:“父皇的赏赐可还满意?”
水溶正是为此事而来,见水昊天问,微一沉吟道:“父皇的赏赐太厚重了,身为父皇的儿子,为父皇分忧解愁理所应当。这些赏赐,儿臣不敢领受,儿臣只求父皇答应一个要求,便是对儿臣最大的赏赐了!”
“哦,那便说来听听?”水昊天见水溶固辞不受,倒有些意外。
水溶微一思忖:“还是等父皇用了膳再说不迟!”水昊天瞅了儿子一眼:“说罢,何时如此谨慎起来,父皇听着呢!”
水溶长眸闪了闪便道:“父皇既然要儿臣说,那儿臣可说了!”
水昊天嗯了一声:“但讲无妨!”
水溶神情凛然:“儿臣无别的要求,此次只求父皇收回韩国公府的赐婚!”话一出,水昊天的笑容一滞,手下的筷子一停,随即不动声色地道:“此事不行,换件别的!”
水溶神情有些激动,不觉声音一高:“儿臣只有这一个请求!”
水昊天不觉呛住,开始咳嗽起来,戴权忙抚着水昊天的背一面急急地道:“小顺子,赶紧给皇上拿杯茶过来顺顺!”水昊天轻咳了半天方止住,看着水溶,脸色渐渐有些阴沉起来。
戴权一旁也是一震,向小顺子轻轻摆了摆手,小顺子见水昊天脸色不好忙趋着退了下去。戴权冷眼觑着水昊天和水溶的脸色,不敢出一声,这个北静王哪,真敢触龙颜啊!早不提晚不提,偏偏在皇上用膳的时候提及此事,这件事,当年北静王可是反应激烈,没想到,旧事复提,想来此事北静王一直耿耿于怀啊!
父子二人对视了半晌,水昊天不动声色地道:“为何,总得有个理由罢!”
水溶道:“父皇也清楚,这件事自始至终儿臣便不情愿,所以求父皇恩准。”
水昊天啪地一声放下手中的碗筷,脸色顿时严肃起来:“这件事早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朕现在如何更改?不要忘了,你这条命可是韩国公换来的,他临终前嘱托,给他的女儿一个好的归宿,朕赐婚,也算是替你报答他的救命之恩!人无信不立,何况这是皇家的承诺,现在想反悔,你让朕如何向韩国公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