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似乎单调,活动起来不零泛,因为衣服穿太厚影响生活节奏。我们很少说话,因为害怕出口说出了个冷笑话。
放了寒假之后,庄稼矮,这时候应该是小麦三层被,后边那句是来年枕着馒头睡。是在一本叫《成语,谚语,俗语,歇后语》书上看到的,我有很认真的整理和摘抄,只觉得把字排列成我喜欢的模样,或者着些押韵又有趣的句子,只有用自己的浅蓝色的圆珠笔配合带有贴画的本子,才算圆满。天气不可捉摸,我们却很少见得三层被的厚度有多惊讶,只是天冷不选择出门。
不出手的假期很少写作业,除非中午的大太阳,或者,热情的不得了的煤炉子。不然,勉强看会书也得用袖子翻页。烤着花生,临近过年的时候会在集市上买一些栗子放在炉子下面,时不时想着给它们翻个儿,也会听到火急火燎小爆炸的声音。我还是不会烤,所以落了这么多煤灰,也吃的半生不熟。家里老奶奶最会烤馒头,经常炉火前打盹儿,馒头总也黑了头,就会用菜刀蹭掉烤糊的馒头皮,一边用手掸掉炉灰,一遍吸溜吸溜地吹掉黑黑的污渍.其实很不卫生的,但老奶奶的身体很硬朗,那些矿物炉灰和糊巴的效果竟如此神奇…
关于冷的程度,说不过东北之北。关于冷的故事和冷的景色,有的说。
冬天的明楼居,除了集市日渐稀疏的摊位,也觉不得冷清。但冬天没有什么可商量得热火朝天,也许过了这个村,过了这些冷意,会不期而遇到什么。
曾经年纪小,不懂情怀,也不懂村庄。
楼房的水泥灰墙皮大都青色,树叶不挡阳光,冰溜溜儿滴水顺着雨漏。
天是冷,所以我好像每年都有一双新的棉拖鞋,脚冰凉的体质,棉鞋也只缓解,躲不过沁人心脾的寒气。晚上睡觉前总是会安抚一下脚丫子一天的坚韧不拔,炉子也烧水烧饭一刻不歇息。晚上炉子会以一壶洗脚水做结尾,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我们也炉火前映着脸庞的红。
一双相对坐,四只脚。没有其它的分心东西,只能说着有趣或者感谢的话,就只是要求加热水,专心地享受。一般只要和雪莲一起洗脚,都会在擦完脚之后,用擦脚布用力地朝着脚丫子甩两下,带起的凉风掠过脚上的水汽残留,不然伸进鞋子里会使鞋子潮冷不耐穿。
说起擦脚布,每年夏秋淘汰的棉质的衣物,都有可能沦为掸风存水的擦脚布,雪莲是比较爱干净的,擦脚布也经常和袜子一起清洗晾晒,不会让其太狼狈。
临睡觉的时候,外边有些飘雪,心想着不用翘首以待,也许好梦过后,天地莽莽苍苍的白…
雪天的早晨,没有一丁点儿动静,我早上是不愿起来的,因为起床也是迎接一天的寒冷。辉光这天起得早,只看了眼被窝里把自己卷起来的我——
“雪可大了,起吧?'
“哦~”
“起吧,我给你培个雪人!”
“哦~”
给一夜时间,让苍天给这个小地方涂一层底妆,把冬杀的万物都盖得住,不管过去的不美丽或者太招摇,雪只管下,我们只过着日子。
小轩听到辉光说要堆雪人,着急忙慌的让雪莲把衣服给穿好。直到听到铲雪的声音。我才呼应,没刷牙呼出的口气一出门就被冻住了,而说出的话也摔了出去,没有回应。这样的年纪,并不冷漠的性格,遇见大雪总是感叹。雪淋面包车,雪铺地作画,雪落枣树丫…
给一夜时间,让苍天给这个小地方涂一层底妆,把冬杀的万物都盖得住,不管过去的不美丽或者太招摇,雪只管下,我们只过着日子。
其实六年级最真实的自己并没有那样淡定,遇见美丽新奇的事物根本抑制不住兴奋,日记里有好多不加修饰的对话,会肆无忌惮地使用感叹词,明朗直白地表达感情。就像——
“啊,下雪了!”
“哇,好高兴啊,堆了一个好大的雪人!”
“往日无色的小村庄变成了粉妆玉砌的世界。落光了叶子的树上挂满了雪花,可是鸡在树上飞来飞去给震落了。有趣的是雪地上有许多鸡的脚印,可好看了,像竹叶一样。爸爸的汽车也盖满了雪,远一看,像一个大面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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