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了祭祀典礼,小莫随着夜阑容若回到宫中。夜阑容若见她累了,就安排她在自己的寝殿内休息,自己则去了大殿上接受六国使臣和百官的朝贺。
与此同时,王后甄婉也回到了自己宫中,卸下一身的盛装,换上轻便的服饰。祭祀大典后宫只有王后一人能够出席,回到王宫,各位王妃还要来王后这里请安。
夜阑容若即位时间还不长,后宫也只有一位王后,三位王妃,九嫔及二十几位美人。王后甄婉虽然高居后位,但她心里明白,后宫美女无数,其实夜阑容若心里并无一人。也因此,他对后宫妃嫔不偏不倚,按照规制轮流宠幸,真正做到了雨露均沾。她虽被封后,夜阑容若也在后宫众人面前给她足够的地位和权力,其实也不过是他掌控朝局的一枚棋子。在他心里,她与其他女子毫无差别。
面对着座下十几位浓妆淡抹的妃嫔,甄婉心中一声哂笑。不过都是些棋子。
“王后娘娘,今日祭祀大典,可曾见到那位长乐长公主?”一位打扮娇艳明丽的妃子好奇的向甄婉打听。
“自是见到了。德妃对这长公主很感兴趣?”
“王后娘娘难道不感兴趣?她在宫里住了半个月,陛下将她藏的严严实实的。明明就一墙之隔的住着,愣是没见着过长什么模样。我可真是好奇的很。娘娘既见着了,何不给我等姐妹透露透露,等晚上见着了,也算有所准备。”
一众妃嫔也纷纷附和。
“长公主自然模样是极好的,等晚宴的时候你们自会见到。放心,本宫跟你们保证,你们只要去了,一眼就能认出来哪个是她。”
“听王后娘娘这话,那长公主难道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这次开口的是淑妃,性子恬淡温静。
甄婉意味深长的勾起嘴角,“你们可知,今日祭祀大典,巡城出游,陛下与长公主同坐一撵。你们说,这样的荣宠,她走到哪里,会让人认不出来呢?”
“此话当真?”德妃扬起秀美的丹凤眼,“就算陛下宠她,她也太放肆了些。此举,不是不将王后娘娘你放在眼里吗?”
“陛下宠着她,本宫又能如何?”甄婉淡然一笑,“本宫劝各位妹妹看清形势,莫要得罪于她,如今她可是在陛下的心尖儿上。”
各位妃嫔脸上形色各异。甄婉看在眼里,扬了扬手,“各位妹妹都回去吧,晚上夜宴还要各位尽心表现,都好好准备准备,本宫也有些累了。”
于是众人告退。
从王后宫里出来,德妃将淑妃、贤妃两人叫到一起走。
“两位姐姐,你们说这长公主到底是何方神圣,陛下竟这般纵着她。”
淑妃摇摇头,“我也打听不到什么,都说是陛下早年在外游学时的同门师妹,还说救过陛下的性命,这些你们也都知道的。”
贤妃自进了王后宫中就没说过话,此时却开了口,“前些日子太尉被贬的事你们可曾听说?”
德妃点点头,“恩,说是纵子行凶,怎么?”
“你们可知道,当日正是陛下微服带着那位长公主出宫,两人不带一个随从,说是去给长公主挑选府邸。那太尉的儿子正是冲撞了他们两位,只因他用手指了长公主,陛下就亲手拧断了他的手臂。”
“啊?陛下平日宽厚仁爱,从没见他生过气啊?”德妃是心直口快的性子,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你们还看不出吗?陛下对这长公主,是不一样的。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发觉,自从这长公主来了以后,陛下就不一样了。有一次到我侍寝,后半夜醒来,竟发现陛下根本不在我身边。后来我就派人暗中观察,你们知道结果如何?”
“贤妃姐姐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陛下经常等我们睡下,就一个人起来,跑到长公主的寝殿外,一站就是大半夜。”
“姐姐你是说……难不成,陛下心里想着长公主?”淑妃脸色一变,不由得压低嗓音。
德妃更是吊起眼角,又惊又怒,“不可能!陛下若是有那种心思,还让她做什么长公主,直接封了妃子不就得了?再说,你我都知道,”她撇了撇嘴,“陛下那样丰神俊朗的男子,看似温柔,其实高傲如神明一般,哪里会为女子动心?”
“我话就说到这里。不管你们信不信,心里要有个数,这长公主恐怕就是陛下的逆鳞。我看王后的神色,怕是对这长公主心怀不满,你们考虑清楚该如何行事,将来若是王后动手做了什么,莫要被她连累才好。”贤妃也不再多说,转身离开往自己寝宫走去。
很快就到了傍晚,宫内张灯结彩,点起无数明烛。大殿里,夜阑容若由王后陪着坐在高位,三位王妃坐在下首,小莫的位子,被他安排在自己和王后的旁边。六国使臣和朝中大臣分列大殿两侧。
夜阑容若看了一天的献礼,其实觉得很无聊。年年如此,没什么稀奇。今日不过是在等小莫的礼物罢了。
凌墨辰作为羸晏的使节,坐在大殿最前方,席位离夜阑容若不过几丈,可以将上面众人的脸色看的清清楚楚。
此刻小莫头戴华冠,锦衣华服,雍容雅致。精致的妆容将一张小脸儿衬的越发娇柔妩媚,一双眼睛却清澈如水,熠熠生辉。整个人坐在那里不用任何动作,就天然散发着无穷的魅力,让人忍不住注意去看,而这一看,就让人移不开眼睛。
再看夜阑容若,白日里在朝堂见过他,那时他端坐在王座上,散发着年轻君王的锐气,英武逼人,让人不敢小觑。此刻……凌墨辰微眯起眼睛,这个夜阑容若,他看小莫的眼神,让凌墨辰分外不喜。
别人不知道,凌墨辰却是知道的,小莫以前见都没见过这个所谓的师兄,又上哪里去救他的性命。既然没有所谓的救命之恩,他又为何对小莫格外荣宠?那眼神,分明是看爱人才该有的眼神!凌墨辰不禁暗自在心里下定决心,三年之内,一定要把小莫从这家伙手里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