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司马布庄出来,端木红邀百里亦如一起去吃午饭。
百里亦如犹豫了一下,还是拒绝了:“哎,还是算了,我大哥今天不在家,我还是回去看场子吧。”
看着百里亦如不情不愿离开的婀娜背影,端木红笑着摇了摇头。
每天埋怨自家赌场一百遍,每一步的发展还是谋划的井井有条,有事还是会第一时间冲上去。
嫌弃是真嫌弃,上心也是真上心。
百里亦如这个少掌柜,做得相当称职。
......
和司马星辰谈妥了合作的事,端木红心情愉快,决定去自家酒楼吃顿好的。
杨家在京城的几家酒楼里,最高级的是“睦远楼”。睦远楼在被杨家收购之前叫“清风明月”,是端木红坚持要改成现在的名字,还说是“和和气气的奔向远大前程”的意思,忽悠得杨金贵拍着胖胖的手掌夸自己闺女有文采。在场的白杨心里翻了一万个白眼:切,就忽悠你老爹没文化吧。明明是因为你跟郑明远第一次见面在这里,才要取名睦远。有种别用同音字,直接取名“慕远”啊。
到了睦远楼,端木红直奔二楼最里间。果然,睦远楼的半个老板,司马布庄大公子司马厂,正姿态妖娆的歪在躺椅上闭目养神。
当年这睦远楼的牌子挂起来之后,生意一直不温不火。来高级酒楼的都是些名门望族、文人雅士,他们在乎的不是价钱,而是名望。于是端木红以三成分红为条件,把当时的未婚夫司马厂拉来入伙。有了百年望族司马家的名气加持,再加上司马厂的贵公子品味,以及爱吃的端木红的悉心经营,如今的睦远楼在京城的高级酒楼里已是首屈一指。
端木红一进屋就冲闻讯进来的掌柜说:“杨叔,今儿不看账。我要吃松鼠桂鱼和蹄花汤。”想了一下,又笑眯眯的补充:“还有你做的千层油糕,多放桂花酱,要大份儿的。”掌柜杨叔憨憨的搓搓手,笑着答应了一声出去准备了。
司马厂闭着眼睛没动,悠悠然的说:“也不知道收敛点儿,没发现自个儿那腰比我还粗了么?”
端木红充耳不闻的坐到司马厂旁边,伸手从果盘里拿了块西瓜咬了一口:“哇,秋天都快过去了,还能吃到这么甜的西瓜。”说着用胳膊肘捅了捅司马厂:“哎哎,哪儿弄的啊?”
司马厂被她吵得只好睁开眼:“死心吧,这是人家来京城办事,我让人家顺便捎的。快马加鞭日夜兼程,成本高着呢。没法儿大批往这运,挣不着钱。”
端木红失望的“哦”了一声,又咬了一大口西瓜,口齿不清的说:“我刚从你们家布庄出来,人家星辰一大早就开始忙活了。你没事就跑这儿来泡着,也不知道帮你妹妹分担点。”
司马厂起身换了个舒服的坐姿:“布庄有星辰就够了,我不给她添乱就已经算是分担了啊。”顺手扯过块方巾扔到端木红身上挡西瓜汁水:“你找星辰干嘛?搭上敬王,又想到挣钱的新路子了?”
端木红“嗯”了一声,眼皮都没抬,专心的啃着西瓜皮上最后一点红色果肉。反正司马厂对经商没兴趣,端木红懒得跟他细说。
“行啦,扔了吧。这些都是你的。”司马厂把果盘整个推到端木红面前。“还有两个西瓜,一些荔枝和葡萄,我上午已经让人送去你们家了。”
听到还有那么多好吃的,端木红立马抬起头,笑容满面两眼放光:“是嘛?我果然没白交你这个朋友啊,在下无以为报,就帮你们家多挣点钱吧。”
酒足饭饱,端木红抱着一大壶茶,和司马厂跑到露台上聊天晒太阳。
端木红正津津有味的听司马厂说着江湖八卦,身后响起一个幽怨的声音:“我这几天在外面腿都快跑断了,午饭都没时间吃。你们俩倒好,坐在这聊天喝茶晒太阳。”回头一看,白杨正端着一盘千层油糕,坐在身后的台阶上边吃边瞪着二人。
端木红东张西望了一下:“诶?我们家无歌呢?这几天被你支使得起早贪黑不见人,今天一大早又出门了。也不知道当初是谁嫌无歌是个小姑娘家干活不方便来着。”
“无歌有别的事要干。你还别说,这姑娘做起事来真是一把好手。虽然平日里话不多吧,天天一副冰块脸,但是做事那叫一个细致周全,干净利落、不留后患。”白杨吃完了东西,走过来抱起桌上的茶壶咕嘟咕嘟喝了半天才放下,司马厂立马一脸嫌弃的把茶壶推到端木红那边。
端木红皱着眉头眨了眨眼:“你让无歌杀人去了?”白杨差点呛到:“瞎说什么,我这么怜香惜玉的人,怎么会逼她一个小姑娘家去杀人。就算我叫她杀,她也得敢啊。”
看着端木红静静的盯着自己,白杨睁大了眼睛:“她......真下得去手?”
“废话,老鬼许海坤的徒弟,哪个不是杀手级的?”不理白杨吃惊的表情,端木红后悔的嘟囔:“忘了跟她说在京城尽量别杀人了,今天回家得好好嘱咐她一下。唉,怎么就把这事给忘了呢。幸好还来得及,不然阿暖一定骂死我了......”
司马厂闲闲的插话:“在敬花暖身边呆了十年的人,你瞎担心什么。”
端木红垂头丧气的嘟着嘴:“可我就是不放心啊。”
看到端木红的样子,白杨换了个话题:“上次说的那批走海路的金器,基本搞清楚了。”端木红立刻抬起头,认真的等白杨说下去。
“我们找到了个见过委托人的伙计。当时那伙计离得太远看不清长相,但根据他的描述,无歌能确定是北卦一族的服饰。”
“和以前倒卖金器的是同一伙人?”
“问题就在这。海蛮子运货一向看管得密不透风,外人根本无从得知雇主和所运货物的情况,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只能查到运的是金器。从海蛮子没表示任何怀疑的情况来看,倒卖金器这事不是第一次了。但和以前是不是同一伙人,这个我还有些怀疑。第一,之前保密措施都做的很好,这次却被人看到了委托人;第二,从海蛮子喝醉时露出的口风来看,这次比以往的运费高很多;第三,交易时穿着显眼的北卦服饰,是太自信不可能被看见,还是怕看见的人不知道他是北卦人?”
一直在旁边发呆的司马厂顿时乐出了声:“北卦山该不会有两伙人在同时挖墙角吧?那可有热闹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