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端木红的海路贸易计划,司马星辰毫不犹豫的说:“好,算我一份。风险共担,利益共享。”
在经商这件事情上,端木红的天赋和眼光,司马星辰从不怀疑。
司马星辰的果断和仗义,也是端木红一直以来最为欣赏的。从这位洒脱率直的少掌柜身上,端木红学到了很多东西。身为京城高端布业曾经的龙头,司马布庄即使这几年回到了业界老大的位置,也从不欺压其他布庄,包括端木红的杨家布庄。司马星辰拒绝沿袭老辈的垄断经营方式,她坚信一家独大、与全行业为敌是走不长远的,整个行业都繁荣才能带动自家产业百年长青。当年和司马厂订婚时杨家帮司马布庄填坑的40万两白银,在司马星辰的坚持和几年的努力下,已经连本带息全部还给了端木红。
“什么好事啊,也算我一份儿嘛。”伴着温软的语调,百里亦如婀娜的身段出现在门口。
端木红抬起手掌横挡在眼前:“亦如啊,咱能不能别每次出场都这么艳光四射的啊?晃得我看东西都重影了。”
一身华服的百里亦如缓缓走进来:“我一向很收敛啊,奈何天生丽质难自弃嘛。”
司马星辰笑着说:“是是,咱们百里大小姐一直是自带光芒。”
百里亦如款款入座:“又琢磨什么挣钱的招儿呢?也带我一个嘛,最近我闲得简直都快发霉了。我们家那可是正儿八经的赌场啊,这最近怎么连个打架斗殴的都没有呢?”
端木红乐了:“哎呀,真是头一回听说,赌场还有正儿八经的哪?”
百里亦如嗔怪的瞪了端木红一眼:“你可别忘了,我们家那正儿八经的赌场还有你们杨家一份呢。”
“好吧好吧。不过这回恐怕是真没法儿带你玩了,我们打算走海路做生意,把东西卖到海那边儿去。这个赌场没法参与啊。”端木红解释道。
百里亦如失望的撅着嘴,想了想突然说:“要不,我在海那边儿也开个赌场吧。”
司马星辰一口茶喷了出来:“劳师动众的跑那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开个赌场?又要挑场子雇人,又要摆平黑道白道,这山高水长的也没法及时管理,图什么啊?你很缺钱吗?回去跟你大哥提一句试试,看他会不会当场发飙?”
端木红托着腮帮子,笑着看百里亦如被司马星辰训得蔫头耷脑的样子。像司马厂和百里亦如这种媚里藏针、一肚子弯弯绕的人,偏偏就怕司马星辰这个快人快语的直性子。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
百里赌场是京城乃至全国最大的赌场,由大当家百里月一手创建,十年间分号已经遍布各地,说日进斗金也不为过。
赌场大当家百里月武功高强、性格火暴、为人豪爽,黑道白道都要敬他三分。亲手创建赌场十年,经历风雨无数,这个硬汉都咬牙闯过来了。
经营赌场要跟各路牛鬼蛇神打交道,义气和拳头不管用的时候,就轮到二当家百里亦如出手了。
身为百里月的亲妹妹,妖艳妩媚、心机深重的百里亦如是才百里赌场真正的决策者。百里月最讨厌的迎来送往、最不擅长的勾心斗角,全都由百里亦如出面摆平。
顶着京城第一美女的光环,长袖善舞的百里亦如当年一登场,就给了端木红拓展商业版图的新灵感。
如果说经营布庄和经营钱庄大同小异,那么经营赌场则大不相同,金钱之外不可预测的风险有很多。也正因为如此,赌场虽然利润极高,基本上只有人工成本和场地成本,但这个行业却不是有钱就能进得来的。比如百里赌场,公开的东家有两家,一家是皇商,一家是百里月的拜把兄弟。而没公开的,也就是那些一分本钱都不出,逢年过节百里赌场还要抽几分红利送去孝敬的,就不是外人能知晓的了。这些没公开的东家,才是赌场存活的关键。没有门路,就是捧着金元宝也没有孝敬人家的机会。
端木红早在和司马厂达成订婚交易之前,就已经通过百里亦如把百里赌场东家的位置预定好了。
杨家虽然无权无势,帮不了赌场什么忙,但是杨家有端木红啊。
端木红跟司马厂的订婚交易里,司马厂拉杨家进布业,而端木红要和司马厂订婚三个月,以及替司马布庄填上40万两白银的亏空。以二换一,乍一看是端木红亏了,其实不然。
端木红先去找了百里亦如,开门见山的说:“我可以出白银40万两帮司马家把坑填上,条件是百里赌场给我们杨家挪个东家的位置坐坐,怎么样?”
百里亦如不失礼节的笑问:“哦?你就那么肯定,百里赌场拿不出这40万两?”
“百里赌场要拿出40万两,倒也不是不可能。但要拿出这么一大笔银子,百里赌场势必元气大伤,就算你和你大哥愿意,司马家也未必愿意。不过,最关键的问题是,司马厂不会要你百里亦如的钱,对吧?”
百里亦如少见的收了笑容,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笑着问端木红:“红掌柜,百里赌场东家入股,不是我和我大哥两张嘴就能说了算的。这东家的椅子我可以给你备好。但是,你打算以什么名义说服其他东家坐上去呢?”
“婚约。”端木红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
三个月后,端木红和司马厂如约退了婚。杨家布庄的招牌正式立了起来。
半年后,端木红和百里赌场大当家百里月订婚。杨家成为了百里赌场的第三个东家。
一年后,端木红和百里月退婚。
......
端木红很清楚,要让脾气火暴的百里月同意和她这个素不相识的人订婚,几乎是不可能的。
但为了司马厂,百里亦如会让这件事变成可能。
当然了,百里亦如不会跟百里月实话实说自己是为了司马厂,说了就得解释为什么司马厂不会要自己的钱。这个秘密,百里亦如是打算带进棺材做陪葬的。
那就只能用老办法了。从小到大,能用来降服百里月的杀手锏,从来只有司马星辰。
哎,外人把这两对兄妹的关系传得天花乱坠扑朔迷离,其实真相就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