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手臂妖娆的缠绕在男人肩上,靠在他的胸膛,另一手在肌肤上挑逗的画着圈,“你说,兰择这次向阁主主动开口要去那两个雏手,是何用意?”
擒位邪肆一笑,“怎么,你怕兰择看上那丫头了就没你的机会了?”
“人家跟你说正经的呢,兰择从没主动跟阁主要过人跟在身边,这可还是第一次呢,你不觉得有些不寻常?”
擒位不屑的哼笑,“能有什么不寻常的,兰择那点心思你迫丝还会不明白?你也不要在我面前玩这些小把戏。”
迫丝勾起妖媚的笑,无所谓道,“我能玩什么把戏呀!我这不是在问你对此事的看法么。”
“哼,兰择那小子仗着白无常的提携,处处被重用。老子在地宫摸爬滚打十年,现在竟然被支使去训练新手,叫我擒位如何吞得下这口气。”擒位眯着眼虚望前方,眸中狠厉的光一闪而逝。
“怎么,不服气?”迫丝玩弄着自己涂抹鲜红的指甲,“人家有那个本事和手段,甫入四方楼两年就能得到黑白两位阁主的赏识,也不是没点能耐的。”
擒位听了倒也不怒,反而懒懒笑着,“怎么,你想弃暗投明了?”
“弃暗投明?我迫丝投谁了又弃谁了,我看你是理不清自己的角色吧!”迫丝睨他一眼,又讥讽道,“宫主就要出关了,你那点龌龊事还是收敛着吧,九州分舵那边已经耽搁不得,我即日也将启程赶过去。没人给你唱白脸,到时候可就由不得你这么猖狂了。”
擒位一把擒住迫丝的下巴,抬起她娇艳的面庞,狠声道,“还轮不到你这个小贱人来教训我。”说完猛地吻住迫丝红艳的唇,翻身压住她,房间内,又一轮火热激情的上演
渐渐的,落日低垂处,柔黄的落霞笼照了半边天空,使得整个天际仿佛都染上朦朦胧胧的一片红霞,密密层层的云朵遮住西斜的太阳,将广阔的天地盖得不透一丝气。
明丽的天地突然沉寂下来,平白滋生出一种压抑紧张的感觉。
那一座巨大的瓦青色宫堡,坐落在一片绵延的峰峦层叠中,在密沉的云层笼罩下,巍峨起伏的宫堡肃穆得阴沉。
寂静的黑鹰堡围地外,远远的,忽然在那一片晕黄落霞中出现几个悠悠的黑影点,那黑影飘忽不明移动的速度却是极快,由远及近,迎光而视,依稀能模糊分辨出是三个黑色人影。
仿佛登云驾雾般,前一眼还在百来米开外,转眼,那几个人影在眨眼间已临至黑鹰堡,虚悬半空的人影宛如天神降临般轻飘飘踏地,衣袂飘扬竟是无风自动,空气中似乎带着一股隐隐的奇香。
三名从天而降的黑衣人行踪诡谲,在这偌大的黑鹰堡如入无人之境。
黑鹰堡内一个清扫前院的仆丁瞠目结舌的看着这三个从天而降的黑衣人,怔愣得不知所措,待他回神,嘴巴一张就要呼喊,已没有机会。
眼前一道刺亮的银光划过,仆丁的头颅断线般耷拉在肩膀上,愕然的眼睛里竟都来不及出现对死亡的惊恐,然后缓缓的缓缓的砰然倒地。
倒地成尸。
空气中奇香越来越浓,诡异的情景发生了,堡内四周花圃里五彩多姿的花卉吸收了这奇异的香气后,竟都开始大片大片的枯萎。
为首的黑衣人笔直的跨过仆丁尸体,往黑鹰堡里处走去。
另两个黑衣也目不斜视朝一左一右走去。
所过之处,尸体如同秋收稻草般在黑衣人身后摆满一地。
血,腥红,无声的流汇成河。
安静的杀戮在这日的夜晚降临前徐徐落幕。
“你刚刚不该手下留情。”
阿七站在轮艇甲板的护栏前,幽邃的眸子望着玛瑙河的滔滔江水,任江风吹乱墨密的长发,没有回答。
风槿类盯着默然的阿七,他从来都不觉得她是会心软而手下留情的人,在他印象里阿七是狠绝冷清的。还记得在当初面对狼群时她的冷静狠厉令擒位都大加赞赏。
犹记得她当初用剑指着他的额头时冰凉的眼神。可在黑鹰堡时,她的确频频顿手,特别是面对那些妇孺孩童的时候。他并不信,所以他在心底质疑。
可他不会知道,阿七的内伤根本未愈,脱臼的手臂也才慢慢长拢。
阿七不会手下留情,可她会制作假象掩盖和避免身负重伤功力不支进而失手的事情发生。她不能暴露身手,那个人有那样敏锐的心思,早晚会发现,但,绝不能是现在。
“你始终是不信我会履现我的话吧。”风槿类看了她一会儿,沉了沉,淡笑着说,“如果这次做得漂亮,你很可能还会得到提升,更或者”
“你的目的。”阿七不带表情的打断风槿类的话,“说出你的目的。”她仍是盯着远方,深黑的眸子总是没有一丝情绪在里面。
风槿类淡淡的扯起唇角,故作浅浮的笑了笑,“我说过的,我只是想找个靠山,能残留一条小命。这,就是我的目的。而且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你总有一天会强大起来的。”
“靠山?”阿七无表情的笑了笑,“你找错人了。”
“一年前,我们一起被抓入地宫,如今一年后,那么多人死了只剩我们两个”风槿类收敛笑意,语气逐渐沉重,“现在我才真的是深刻的体会到,在地宫生存,多数时候是只讲实力不讲其他的,包括脑子。强者才是能这里的统治者,才能不被其他人践踏在脚底。
所以,如果要选择,我宁可选你。好歹,我们也算是一同走过来的。如果我最终因为相信你而丧命,我也会觉得死得其所一点。地宫里的所有人都是冷血动物。”
话音落地,有片刻的静。
他的话并没有使阿七动容,但阿七却没再明言拒绝。
“往往活得久的都是怕死的人。”只撂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阿七转身走开。
深思的盯着走进船舱的阿七,风槿类沉肃的神情忽然变得疏朗释然。
黑鹰堡地处九州邺郡之北,邺郡坐落于大奚国版块中东南疆土最大的江域玛瑙河上游。
这日的玛瑙河江面上,白雾氤氲中,有一艘乌蓬船艇迎风驶来。
那艘船艇相比平常见到的船艇要大上许多,乌木漆的船舱和被江风呼啸鼓动起的巨大风帆都无一不昭示这艘船艇的不凡。
在汹涌奔腾的江水上,这艘巨大的船艇波澜不惊的前驶着。
空中忽而出现一只黑色鹰隼划过长空,鸣啸一声,在船艇上端几个盘旋朝着甲板俯冲而下,甲板上站着一个全身黑衣的男子,鹰隼扑着翅膀停在那人的肩头上,伸手从鹰隼爪子上取下一个笔筒大小的竹管,拆开,阅完唇角已是勾起清浅的笑容。
指尖轻捻,手中信笺化为粉末从指缝滑落,黑衣男子转身,对身后的两人道,“下个目标,杨家庄。”
杨家庄?
阿七凝眉,杨家庄不就是上回她去恒城刺杀流剑山庄少庄主司马流光时与司马家联姻的那个杨家庄吗。
竟会是杨家庄!
那么滇城一行他是有察觉了?
此次密信是白无常传来的?
他于滇城路城主的密谋白无常究竟知情与否?
少顷,阿七低低和风槿类互看一眼,应声道,“是。”
桅栏前,兰择迎风负手而立,飞扬的玄色裙裾腾舞翻飞,他侧首看了看阿七,清墨的眸子青风拂过逸雅如玉,“若有疑问,可以说出来。”
阿七收回望向江面的眼神,微微垂下墨密的眼睫毛,恭敬道,“属下一切听从南楼护法吩咐,没有疑问。”
他看了她一眼,“那就好。”掀开船舱挡帘,兰择优雅的弓身走进船舱里。
看着那个男子优雅卓越的身姿,阿七却忽然觉得已经恢复的手臂兀的生疼,胸口处那一掌也火辣辣的刺得她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