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明白,并不表示我赞同,他们是该死,但是不是以这样的方式去死。”
“你是说我太过残忍,是吗?”
“对,你残忍,可这是你生存的条件之一,不过你别忘记了,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不需要这样的条件,更没有理由要我去赞同你的手段。”
“你说这句话,何尝不是一种残忍呢?”
“但我没有伤害任何人的性命,不是吗?”
“的确是如此,但你已在我的心上割伤了千万刀,这比任何的刑罚都更让我痛苦,我已经得到了我应有的惩罚了,所以,我不会放手。”
“我不想再探讨这个问题了,我真的困了,最后,你如果要发脾气,我不介意你用其他的方式,这样很脏。”
钟离亦邪闻言,青筋暴起,双眼通红,就待发作。
“我指的是我刚刚呕吐过,天一亮,你最好找地方去漱口。”
信心淡淡地说完这话,眼睛迷迷糊糊地闭上,靠着钟离亦邪的肩膀,渐入梦乡。
钟离亦邪把怒气收起,在信心的耳边,缓缓地说:“只要是属于你的一切,我都不会嫌脏,因为你是我至珍的宝物。”
接下来,信心昏昏沉沉地在马车上渡过了几日。
在路上的时间越长,信心水土不服的体质渐渐显露出了症状,每日吃不下,马车的速度稍微快一点或者道路比较难走摇摇晃晃的时候,信心就把所进食的食物全部吐了出来,身体自然也是一日不如一日。
每天夜里,信心还被钟离亦邪强硬地扣在怀里睡觉,有时候半夜会突然感觉胸闷醒来,发现自己趴在钟离亦邪的胸膛上面睡觉,想要翻个身却无法动弹,此时钟离亦邪就会把她换一边,继续抱在怀里,信心也只能调整一下呼吸,继续睡觉。
看过大夫也抓了药,却始终无法解决问题,吃完药刚刚好一些,一旦开始启程,水土不服的症状就会立刻又出来,无法根治。
就连大夫也只是摇摇头,说此症状只能靠信心本人去克服,药物只能是解决当下的症状,根本无法根治。
是以,钟离亦邪等人放慢了速度,等到了镜月城的时候,已经是十日之后的事情了。
当他们的马车缓缓进入镜月城内,日已尽没,晚风已经开始吹拂,街道上的行人也稀少了许多,住的稍远的贩卖者已经粉粉收拾东西走了。
水月客栈。
这是当地一家最高档的客栈。
在钟离亦邪等人前往的途中,夏雨已经提前到达,打点好一切,将水月客栈包了下来,因为钟离亦邪等人要再此办公,在镜月城周围的各地分店掌柜都会前来商议,因此需要有个清静宽敞的地方,而这水月客栈每年都负责接待。
钟离亦邪将信心安置好之后,便出了房门去,独留下紫苏一人伺候。
看着信心空洞地躺在床上,望着床顶发呆,紫苏不知该如何是好,那一日的情景紫苏看在眼里,马车里面说的话,坐在马车外面的紫苏也是听得一清二楚。
“想说什么,说吧。”信心侧过头,看着紧张得绞着手指的紫苏。
“主母,我……”紫苏犹豫着,不敢说出口,生怕会引起信心的反感,可是又不忍心看着信心的身体再如此消耗下去。
“你想说那天晚上的前因后果给我听吗?”信心看着紫苏,平静地说道。
“紫苏这段时间里面,看着主母一直消瘦下去,于心不忍。”紫苏呐呐地说,靠近床榻,蹲下来,看着仰躺着的信心,看她本就苍白的脸,此时更是有如透明的一般。
“傻紫苏,不用替我担心,大夫不是说我这是水土不服吗?”信心轻轻笑着说道。
“不,紫苏虽然只是一个丫鬟,可是却也知道主母您这是心疾,您没有忘记那天晚上的情景,心里面一直在抵触,所以才会这样的,主人也知道,只是他什么都不说,为什么你们明明那么相爱,却又彼此折磨呢,紫苏看得好心疼啊。”
“你什么时候看见我们相爱了?我们只是契约夫妻而已,没有你想的那么美好,所以不用为我心疼,这几日,你就是为了那一晚上的事情,所以不敢主动与我说话的吗?”信心伸出手,扶着紫苏的脸颊,看着紫苏眼里的疼惜,觉得温馨不已。
“紫苏那天晚上,也参与了其中……”紫苏紧张地低下了头,那么美好的女子,却看见了自己最丑陋的一面,紫苏心里开始自卑起来,担心从此以后再也看不见那个美好的女子眼里面的关怀了。
“抬起头来,你看着我,我没有觉得那一场血腥会改变我们之间的一切,我们还是跟以前一样,好吗?”信心看着紫苏逃避的眼,对这个平时总是冷静自持的人儿很是关心,这个人,本质上,跟自己是一样的啊。
“真的吗?紫苏好怕,怕您不再喜欢紫苏,以后不理紫苏了。”眼里噙着泪水,紫苏的声音有些抽噎。
“不会的,我们还是和以前一样,那只是一件过去了的事情而已,不会有任何的影响,你不要想太多。”信心安抚着紫苏,轻声说道。
“那您和主人之间,能不能也像以前一样,其实……”紫苏握住信心的手,想要解释。
“不,紫苏,你不要告诉我那么多的事情,江湖中的事情我根本不懂,我只是一个简单的普通人,我不想理会那些江湖恩怨,但是我知道,那一定是你们逼不得已才会去做的事情,因为你们要生存下去,只能站在别人的肩膀上,否则那个倒在地上的人就会换成钟离夜宫的人。”信心笑着打断紫苏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