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合上通道门的的一丛绿藤,合成一个整体,看不出有人移动的痕亦。
水啸奔到入火谷的小山凹山脚下,弃马落地,掏出铜锄,在圈地的地方挥臂扬锄,火速开挖。
安若闲早知道是水啸要挖得是何药,也不惊讶,也赶紧的加入工作中,二个时辰后,终于挖出一大堆,份量足够炼丹所需。
收捡,入戒指,二人连气都没喘,直接闪人。
飞出火谷,数天后在山脉边缘分手,水啸奔入天空,赶往望城。
水啸自与安若闲道别后急急赶路,去时时间充足,边行边歇共用时一个月,回来时几乎是日夜奔行,在连续奔行二十一天,在六月十六这一天赶至望城。
原本行程还要再缩短几天,奈何在途中遇大上大暴雨,不得不停歇二天,水啸也舍不得让飞飞昼夜奔行,半路也停歇调整几次,时凑加起来约有一天的功夫,因而竟用去二十一天才到。
抵达时正是夜晚,约摸是戍时时分。
一路都是在空中飞行,到达望城时,飞飞也还是在距地万丈之高的天空中,这个高度已经超出修武者视力所及的范围,也不怕被人发现踪迹。
修武者的视力随等阶增长而扩增,就算是识天境人,在没有障碍物的阻挡的情况下,视力所及约是九千余丈的范围,有特别天赋的例外,就像水啸的琉璃瞳,能涉及万丈之远。
虽然视力过人,在夜晚能见度也会大打折扣,这会儿身在空中,居高临下的水啸,也同样看不清下方的城镇,之所以能确定抵达目的,是飞飞的本身定位天赋能轻易的记住每个方位每处地点。
在空中略略停顿后,飞飞又奔行了一会,随即身似流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下降。
风呼啸着刮过,吹得水啸的衣袍与长发一片乱飞。
随着飞飞的下降,城镇的轮廊也逐渐清晰,入夜后家家户户俱已闭门不出,但因并没全部安歇,远远的能看到一片片自窗户透出的灯光。
这也太准了吧?
当下方的景物能一目了然时,水啸瞅着脚下几百丈的那栋楼,眼角就是一阵阵狂跳。
那楼,如果她没看错,正是雅茗楼。
当相距约百余丈时,飞飞减速。
而此刻,隐在雅茗楼内的人已经全神戒备,一支支利箭自隐秘角底伸出,箭尖指向天空,瞄准下降着的小黑点。
稍稍一刻,“喵喵喵”楼内响起几声高低有致的猫叫声,当猫儿鸣叫声落时,隐秘处的箭头俱悄悄回缩。
三楼一间房间那朝向廊道的后门一开,一道人影闪出,在阳台式的楼廊上束手恭立。
片刻之后,飞飞缓缓降落到楼廊之外的地方,四蹄一抬,轻飘飘的飞跃入阳台,大刺刺的遁着开着的门直冲屋内。
闪出阳台迎接的川流,一声不吭的跟着折身而入,关上门。
房间即是水啸曾停歇过一晚的那间,也是客房的寝居,比外间的客厅略小些,床、桌、梳台俱全,如果打开窗,一眼可见望见外面的街道和对街的楼房。
水啸轻盈的跳下,窝坐于桌旁椅内,似无骨虫一样瘫软;飞飞这次不用主人提醒,乖乖的跳到床上,自个睡觉。
眼角一跳,川流差点以为自己眼花,眨眼后,镇定下来,赶紧的倒茶。
“大人,总算将您盼回来了!”奉上茶,终于开口。
声音很低很轻,语气有着如释负重的轻松感。
“有麻烦事?”将揣揣不安的人打量一番,水啸带点讶然的挑起眉。
这楼内的气氛,比当时更压抑更紧张,给人的感觉就好似是潜伏着的一只狼,随时准备冲去撕杀般,隐隐的透着股决绝与激愤的气息。
“千年音医出世的消息走漏,大陆各大世家皆知,附近几城的修武者相继赶至望城,正等着探听您的行踪。雅苟楼已成万众瞩目之处,周围天天有人转悠,只等一睹您的尊容。”
望着眼前一身风尘的人,川流低下眸,心里挣扎一番,终是以实相告。
纸,是包不住火的,早说让人早点有提防也好。
啥?
“谁那么多事?”眉峰一拧,水啸一下子绷直身躯,眼里浮出丝丝怒气。
“查不到源头。”川流心一紧,神经绷紧几分,有些羞赧的避过视线:“据猜测,应该是出自牙楼,唯有牙楼的消息才会令世家信服。”
牙楼,以版卖信息为主的一处组织,幕后人极为神秘,自今无人见其真容,却隐有极大的力量,令人不敢去捋虎须。
不过,它不参入任何争端,只卖消息,一贯秉承价高者得之,而消息来源也真实快速,掌握着大陆最新的动向,它也有原则,涉及皇室、世家秘事的生意绝不接手。
川流一颗心悬了起来,要知道,音医出世的消息会泄露为外人知,很可能与自己镖局兄弟那天的一惊一乍有关。
“这事早晚会被人知道的,不管它。”静静沉吟一刻,水啸又像软骨人一样窝入座内,语气又淡定到极:“我让你们找的药草,可有找齐?”
听到前半句,川流心中一喜,原本高悬的心怦然落地,然而,当听到后半句时,脸色微变。
“这个,这个……”嚅嚅唇,“这个”了好几下也没挤出完整的下文来,刚毅的脸上浮出一片羞惭之色。
“怎么了?”水啸脑子里立即涌出不妙的感觉来,心跳跟着慢了半拍。
“您离开后,六皇子与川流等众兄弟按您的指示,在城外数里处寻得二种药草,镖局众兄弟一直小心的守护着,原本想等日期一到便采摘,不料到五月时竟被人全部毁尽。”川流心跳一滞,深呼吸后,终于豁出去了。
咯噔,水啸紧绷的心弦刹时就绷断了数根,连人带心都变得瓦凉瓦凉的。
“一处被毁,众兄弟也就忍气吞声的受了,再次寻探其他地方,只是没想到连二连三的连后面所寻药草生长点俱再次被毁,川流唯有护得一处泽泻,还缺满天星。”
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着的川流,心里如“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已经做好了承受怒火的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