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晋优虽然迷糊,但神志清醒,眼看傅龙将要碰到汝魅,便用早已藏好的龙灵新月斩挡住他,意在逼退他。傅龙见状,不紧不慢的举起双手,后退几步,几个带刀侍卫急忙冲进来将郭晋优围住。郭晋优见人多势众,便立即将傅龙擒住,把镰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并呵斥金取采等人不得靠近。
金取采朗声一笑,连忙让众侍卫退后,走到郭晋优面前说:“一切好商量,好商量。”见郭晋优并不冲动,便又说:“郭兄弟不是要拜入真确门吗?只要你放了储君,我在师傅面前说情,准能让你入门。”
郭晋优轻哼一声,轻蔑的看着他。金取采急忙又说:“我立马把汝魅与黑猫弄醒。”话毕,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打开瓶塞,将其凑到汝魅鼻前。汝魅闻到一股恶臭,便被熏醒。金取采又以同样的方式将黑炭弄醒。汝魅从饭桌上爬起来,伸了个优雅的懒腰,长长舒了口气,才发现眼前狼藉一片,众大臣们东倒西歪躺在座椅上,她急忙回头看去,这才发现郭晋优正挟持着傅龙,她急忙抱起黑炭,跑到郭晋优身边。
金取采微笑着走到郭晋优面前说:“放了储君,一切既往不咎,还能保证二位拜师成功。”郭晋闻言优将信将疑,就说:“你拿什么保证?”汝魅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们,心想他们不过刚认识,怎会结怨?难道这就是大嘴通说的灾祸?
偷鸡不成蚀把米,傅龙作为储君的威严扫地,颜面尽失,燃起一腔怒火却无法释放,还得苟且敷衍几句:“我以猛兽国储君的信义担保,并立字为据,准保你二人高枕无忧。”他嘴上如是说,心下却想在如何再施恶计。
金取采急忙让侍卫拿来纸币,写了份字据,让郭晋优过目,然后又请储君签了字,盖上储君大印。郭晋优在书中也了解过法制,以及一些阶级管理制度,身为帝王要一言九鼎,言出必行,傅龙将来是猛兽国帝君,定要为自己树立威信,才能德服天下,基于这点,郭晋优才拿过那一纸字据,同意放人,但要求有第三方证人。
金取采无可奈何,便将程天尘弄醒,让他来当见证人。郭晋优与程天尘有些过节,且对其又有几分忌惮,请其来见证,他根本不放心,就要求将在场所有人弄醒,否则就撕毁字据,杀了傅龙。
程天尘本是傅龙心腹,与金取采也有些交情,请其作证,如同撕毁字据。这正是金取采诈降之计,但郭晋优死活不吃这一套,又讲出这无理要求,使得其不敢擅自为傅龙做主,只好站在一边,请傅龙拿定主意。在场的除过汝魅,大家都心知肚明,倘若让天下人得知猛兽国储君被人威胁,签下这份龟缩字据,那傅龙将永远背上“沉迷酒色,不务正业,欺软怕硬,无能至极。”的骂名。
傅龙大怒,想伺机挣脱挟持,不料刚刚一动,就被郭晋优发觉。郭晋优见其心底不诚,便狠心将手中镰刀微微一动,在傅龙脖子上擦起一层皮,以此来告知他们——我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傅龙被这一举动吓得魂飞九天,双腿发软,浑身颤抖,急忙哭号:“金取采快照他所说的去做,一刻也别再耽搁,本王性命要紧。”话毕,他额头上冷汗直滚,就差尿裤子了。金取采急忙将众人熏醒,郭晋优这才一脚踹开傅龙。
众大臣们不解的看着傅龙,兽王走上前来替儿子擦干冷汗,忙笑着对大家说:“这酒真带劲,大家才喝一点就醉了,不过又都醒来,那就都接着喝。”然后命人将桌上的酒撤去,重新换了一匹,自斟一杯,递于郭晋优面前,笑着说:“小兄弟,请!”
郭晋优也不推辞,接过杯酒一饮而尽,众臣一阵哗然,此事就算平息。不料有侍卫上殿跪报:“紫国大公主剑诗情前来为储君庆生,现已在殿外听候宣见。”兽王听后,放下手中酒杯,急忙亲自出门相迎,众大臣尾随其后。
不一会儿只见一位美少女被前呼后拥,走上大殿,兽王和储君相伴其左右。美女剑诗情与剑诗诗是双胞胎姐妹,郭晋优见其后,脑海中浮现出片段记忆,促使他不由自主的走上前去,心里却不知所为何事,只等他走到剑诗情面前时,兽王才不由得发问:“小兄弟你有何事?”
郭晋优如梦惊醒,急忙搪塞两句,说:“我好像见到故交,但一时想不起是谁。”话毕,就退到一边去。剑诗情脉脉的瞪了郭晋优一眼,见他一身寒酸气息,便扑哧一笑,有意说:“储君庆贺三十而立之年,竟然请这般质朴的朋友,真是让兽王金殿蓬荜生辉!”
如此漂亮的女人,又有如银铃般悦耳动听的嗓音,却有如此不堪的话语,真是令郭晋优心底发寒,他下身穿短裤,上身着马褂,在这寒冬之际确实寒酸,加之这些是汝魅亲手缝制,缝缝补补的打了好多补丁,更显得衣着褴褛。
傅龙听闻此言,一脸苦笑,急忙吩咐膳房为剑诗情等人重做了一桌菜,再添了张桌子,请剑诗情上座。剑诗情毫不客气,走上去便一屁股坐下,这时她发现对面桌上的汝魅,不由得惊讶地起身感叹:“天下竟有如此标致的女子,真是连天上掉下来的仙女都自愧不如。”
汝魅却只管大口喝酒吃肉,还时不时逗逗黑炭,玩的不亦乐乎,根本不把剑诗情放在眼里。剑诗情姐妹虽说不能大艳倾城,但也算国色天香,在七灵陆上也算一等一美女,如今见了汝魅才知天外有天。但剑诗诗也不自卑,依然昂首挺胸,假装不屑一顾。金取采自从见了剑诗情后,就口水直流,恨不得立马去亲一口,他忍了忍,整理下衣着,徐徐走到剑诗诗跟前俯首作揖,说:“金取采见过剑公主,素闻公主生得美貌动人,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又主动为剑诗情斟酒,不料被剑诗情手下一白净的高个儿侍卫拦住。剑诗情格格一笑,斥退侍卫,说:“你这丑子倒也有些眼光,姐确实艳丽动人,不比某些乡野粗妇,一点涵养都没有。”
汝魅听后微怒,刚郭晋优向这位公主走去,而把她丢在一旁,她感觉自己被冷落了,就大口吃喝来填补内心的空虚。郭晋优见妻子如同自虐,便上前安慰,不料遭到无视,汝魅依然吃喝不断,什么都往肚子里塞,郭晋优急忙拉住她,汝魅顺势抱住他,很幸福地闭上眼睛。
这女人如天气,真是变化莫测,总吃一些毫不相干的陈醋。剑诗情见二人如此亲热,根本不把众人放在眼里,就故意大骂:“真是大胆,竟在兽王金殿上搂搂抱抱,都不掂量下自个儿身价。”汝魅放开郭晋优,同样站起来说:“老娘想干嘛就干嘛,要你这小丫头片子来管,一点家教都没有,回去让你老爹重生你一回。”
剑诗情闻言大怒,弹簧似站了起来,提了提裙摆,脚踏座椅,擦擦手,卷起袖筒,准备好一副要打人的样子,却用很柔和的语气说:“淡定……淡定……我不是我,我是姐姐。”然后又说:“本公主才不和你这种粗妇争风吃醋。你以为搂的那个男人是个宝呀,我看不过是棵草。他一身土鳖气,这辈子怕都没钱娶媳妇,也不知我那该死的妹妹是着了什么魔,对这穷酸货念念不忘,废寝忘食,居然让我来看望她的未婚夫,本公主今日算是开了眼界,就他这种货色,去我们紫国任意一个码头都能拉出百八十个。”
郭晋优听后,隐约明白些什么,心想难道大嘴通皮冷之所言不假?汝魅回头看向郭晋优,抬手就是一耳光,打完后觉得不爽,换了只手又来一耳光,然后质问:“老实交代你到底是怎么勾搭上那个紫国公主的?”她这么一闹,立马成了宴会的焦点,兽王等老一辈都不便出面干扰,就默默坐在一边。傅龙内心突然有股夺妻恨腾腾升起,他本想抢郭晋优的老婆汝魅,不成想自己的未婚妻倒与之有一腿,前仇加新恨犹如不绝江水,滔滔涌上心田,但碍于剑诗情将是紫国未来的女王,不好斥责,就将痛恨移加到汝魅身上,只听其说:“今日本王庆生,汝魅姑娘若是胡乱滋事,我定不饶。公主乃是千金之躯,怎是你这种野味能比得了的,还不给她赔礼道歉。”
这分明是再郭晋优的脸,但他一时间想不起这剑诗诗是何人,索性也不去想,听傅龙之言,当即站起来,走到剑诗情面前,说:“贱人,还不给我妻子道歉。”他完全不把傅龙放在眼里,剑诗情气得双眼发绿,从小到大还没人敢这么称呼她,对她如此无礼,出于某种本能,使得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从腰间抽出鱼肠短剑刺向郭晋优。
郭晋优根本毫无闪躲的机会,但鱼肠剑却没有刺进他的胸膛,而是被一股强大的劲力反弹出去,就连她整个人也震飞到龙椅下的台阶前。这把在场之人吓坏了,素闻紫国公主剑诗情文武双全,既通晓史书,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还修习金、火、气、土四门功法,马上就能开启五灵,同时又修炼武技,已到兵奇境,使得一对日月轮,名噪天下。但今日却被轻易震飞,足以让众人对郭晋优惧怕三分。
剑诗情爬起来,声泪俱下,丢了手中短剑,向郭晋优走来,并边走边说:“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难道你什么都不记得,我根本不是姐姐诗情,我是诗诗,父皇强迫我来给未婚夫庆生,姐姐就乘机在半路截杀我,我历经千难万险才捡了条命,四处打听你的消息,直到今早我从一个叫皮冷之的术士嘴里得知你的消息,谁不知你早已心有所属,可我并不死心,就是想来看看你,如今看到你过的很好,我很开心,但我不甘心……可又能怎么样……呵呵……
浮华世道,亲姐为了一己之私谋杀亲妹,父亲明知而不理,故意将我嫁到这荒野之邦,来达成他的宏图大业。我真的好累,真的理不清那人与人之间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只想过平静的乡野生活,但我连这么小的愿望都实现不了,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原来剑诗诗数月前在寝宫后花园小憩,遭到剑诗情派来的杀手追杀,在躲避追杀时掉入一个枯井,阴差阳错的来到冥江桃源城,才结识郭晋优。但她一直不愿接受被姐姐追杀的事实,更不敢去想。父亲也听信了姐姐的谗言,将她许配给猛兽国储君,来换取与猛兽国结盟的机会,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其实,她早就到了兽王城,一直不想来拜见兽王,只是不想见到傅龙。
郭晋优见剑诗诗走上前来,不知所措的站着,他根本想不起这个丫头。刚刚震飞鱼肠剑的是《死神志》,它就是一层保护膜,总在一些紧要关头大显神威。汝魅听到如此肉麻的倾诉,不知该同情、惋惜,或者是置之不理,抑或是别的?但作为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这其中有诈,就急忙上前问:“你胡言乱语什么?”
剑诗诗见郭晋优无动于衷,扑哧一下,跪在汝魅面前,说:“姐姐,求你们收留我,我现在无处可去了。”她手下的几个侍卫也一同跪下。这一举动倒是令汝魅难以拒绝,急忙扶起她,说:“你这丫头心机深重,擅施阴谋诡计,要我怎么信你。”
那个白净的高个儿侍卫说:“这计策是我想出来的,假借大公主之名来为猛兽国储君庆生,实则是为了来见郭晋优少侠,本想等见到之后,就以大公主之名离开,没想到二公主自己一时冲动暴露了身份,这下想走都难了。”
剑诗诗只是无声的哭,兽王倒是有话要说,不过却是偷偷告诉儿子傅龙,他说:“这公主性子刚烈,定不会嫁给你,你且死了这条心,放他们离去。”傅龙一想,紫国与猛兽国婚嫁联谊天下尽知,倘若如此轻放剑诗诗,那岂不是他猛兽国毁婚,而紫国大公主在半路截杀剑诗诗,分明是想撕毁联谊合约,并嫁祸给他猛兽国,然后昭告天下,说紫国二公主剑诗诗在猛兽国遇害,令他们难辞其咎,如此亲家不结也罢,当即威逼剑诗诗签下退婚契约,只当作一般宾客接待。
汝魅见这场面,仔细一想这剑诗诗的遭遇多半是真的,便起了同情心,就答应让她跟着他夫妻二人,心想有个公主做丫鬟,其实也不错哦,更加能体现她汝魅的魅力。忽听郭晋优说:“我想起来了……”剑诗诗立即破涕为笑,扑上去抱住他,说:“你终于想起我了。”其实,郭晋优的话还没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