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天澈声音并不高,却吓得姜峰磕头不止,“微臣不敢。这是皇上亲自交待的钦犯,臣岂敢怠慢?皇上放心,臣一定能撬开她的嘴。”
闵天澈冷笑不已:“你真以为你将她毁容,她就会将一切和盘托出?”
姜峰心说:这我还真不知道。想了想他说道:“如果这样还不行的话,我还可以试试请君入瓮,或者炮烙也行。我就不信,她还能撑得住。”
林冰吟早已睁开了眼睛,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听到姜峰所说的酷刑,她早已面无人色,却依然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
“看来,你是真把朕当成桀纣之君了!”闵天澈眼中波光一闪,冷冷道,“来人,革去他的顶戴花翎,将他打入天牢!你不是喜欢这些刑罚吗?朕就让你把所有刑罚一一尝遍!”
角落里闪进了两人,拖着他向门外走去。姜峰不知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挣扎着哀求道:“皇上,皇上饶命!我都是按照您的吩咐做的啊!皇上饶命啊!”
狱卒不禁暗暗叫好。林冰吟也感到一阵快意,心头一松,又晕了过去。闵天澈眼风扫过,朝狱卒抬了抬下巴:“先把她放下来。”
狱卒乐颠颠地答应了一声,将铁枷从林冰吟的脖子上取下,接着便去解捆住她双手的绳子。然而,绳子已捆得太久,深深地勒进了肉中,轻轻一动,便带下一片血红的色彩,痛得林冰吟在昏迷中呻吟出声。闵天澈忍不住微微皱眉,狱卒满头大汗,终于将她解了下来。闵天澈吐出两个字:“带走。”
明黄的帐幔无风自动,软滑的绸缎漾出一波又一波。两个宫女安静地垂手伺立,眼观鼻,鼻观心。金丝楠木做成的□□,林冰吟依旧昏迷着,长长的睫毛如蝉翼般覆盖在眼帘。一个宫女跪在地上,小心地解开她的衣衫,替她擦拭着身体。闵天澈坐在窗边,背对着她,手握长卷,似乎在读,又似乎没在读。“啊!”宫女的动静大了点,林冰吟不禁又痛呼出声。闵天澈斥道:“不是跟你说轻点么?”
宫女急忙停住了手,低低俯向地面:“奴婢无能,不过,她……她的伤势实在是……”她看了一眼脚边,那里,光亮的铜盆里已满是血水。
闵天澈头也不回,手指向伺立在一旁的宫女:“你来。”宫女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浑身颤抖着:“奴婢……奴婢不敢。”
“那你来。”他的手,指向了另一个宫女。“不,不!”另一个宫女也跪了下来,拼命摇着头。
闵天澈冷哼一声,重重地把书放下,站了起来,“连这点事都做不好,要你们有什么用?”几个宫女不敢接话,只是拼命磕头。
闵天澈来到了床边,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衣衫和肌肤已经被血粘在了一起,伤口中点点白色,那是晶莹的盐粒,还没来得及溶进血液,但更多的盐粒,已经被浓稠的血水溶化,再也无法用肉眼辨别。手腕处,血肉模糊,手因为长时间得不到血液供应而变得发肿,发紫,如同发胀的馒头,轻轻一按便陷了下去。颈间,一道瘀紫的痕迹,细嫩的肌肤渗出丝丝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