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诗转身就跑,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止也止不住!轻功施展到顶点,一瞬千里!泪,顺着风像下雨般,掉落在身后的草地上,树林里,山道中……
死咬着嘴唇,最后用双手捂住嘴巴,在这千山鸟飞绝之地顿足,失音痛哭!
原来这就是心痛的感觉,原来这就是爱情的滋味,原来这就是情伤的悲恸!
靠着身后的大树,何诗无力地滑蹲下来,捧着脸埋在膝盖上,痛到极致,哭都无声!
不断地抽咽着,努力努力地压抑着自己,努力努力地安慰着自己,没事的,没事的,不就是一个男人而已嘛!君子有成人之美,虽然她不是君子,她亦有成人之美的品德!
明天,明天,明天她就与高形成亲!女人啊,一旦死心就会退而其次求备胎!宁可嫁个爱我的人也不要去抢我爱的人!
山风微拂,树叶娑婆,一地清凉。
然,在这片静宓的山林里,伤痛的又何止何诗一个!
无声的呜咽了好久,发觉双脚有些胀有些麻了,才把脸缓缓地从双膝盖上抬起。
一袭白衣,一双鞋子赫然入眼。何诗一惊,顾不得脸上还挂着泪珠。
噌地站起,有些愕然地对上那双深情却又带着忧伤更多的是喜悦的熟悉的浩瀚星眸。
“你不要误会,我,我不是为你哭!”何诗慌神地道。
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话一出口,她就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夏来候伸出修长的手掌轻轻地替她擦去还挂在脸上未干的泪珠儿,就那样心疼又带有些自责地,没有说话。
这一瞬间的温柔,又让何诗愣神。
他刚刚不是才跟另外一个女人很亲密地谈婚论嫁的么?现在把她当成了什么?!
不由得气从心生用手拂开还停留在她脸上的手道“请庄主自重!”转身便走。
是,她是对他动了心了,她是明白自己的感情归属,可是她早就说过,抢来的感情她不屑!与一个女人或与一堆女人争一个男人,她不屑!
虽然爱上,却容不得被所爱之人拿这感情来轻薄她看轻她。
“别把我对你的爱拿来当成你轻薄我的理由。”何诗在心底狂喊。
她也只是一个女孩,刚刚懂得情爱二字的女孩,她不知道她还能不能像以前那样不冷不热地对待这些人这些事。
也许,任何女孩在自己的爱人面前都无法从容自如,无法淡定!
夏来候一把抓住她离去的手,紧紧地,使着劲捉住。
他知道她可能会有些疼,却容不得她再无视于他从他身边走开。那一出戏,看着她受伤,看着她奔走,寻着她泪流的方向,静静地陪在她身边,让她发泄。
他知道,他懂了,她的心已经在他身上。
有了这个认知,他又怎么会让她离开?那些都是可以解释的。
只是眼前,她的火气很大,脾气很恸,所以他选择不说话,任她哭,任她继续误解。
“你干什么?放手!”何诗被拉扯得不得不转过身面对着他,不断地使劲要挣开他抓住的手:“你放开我!你放手!放开……”
说到最后,扯到最后,那刚止住的泪又再一次地流了下来,伴着不断地捶打在夏来候身上的拳头,花了眼……
终于累了,放弃了挣扎和捶打,无力地被夏来候拥在怀里。
“心里平静了么?”低沉的嗓音带着些许心痛般的欢喜。
他心痛,是因为何诗的哭;他欢喜,是因为明了何诗的心。
何诗将眼泪鼻涕毫不客气地全抹在夏来候洁白的衣裳上,泛起一片被揉躏过后的污渍。
听言,何诗将脸埋在他的怀里,不好意思地“嗯”了一声。
发泄一通过后仔细想想,夏来候对她是确确实实的关心和疼爱,满腔柔情化成团团的保护圈时时刻刻都将她放在心的人,怎么会突然间就要跟别的女孩成亲?难道,难道是……
“你故意的,对不对?”何诗恍然大悟,抬起头来,望着夏来候问。
凤眸泛着的水汽还未完全散去,哭得有些通红的脸蛋带着些许的羞赧和怒意别有一翻风味,一改前面悲愤欲绝的神色,显得生机勃勃。
夏来候伸出一指,轻轻拂开沾在她脸上的调皮的几缕秀发,微笑地望着她,没有说话。
这人儿,心思怎么能这般灵珑剔透!这么快就悟出来了!他还以为他得花很长的时间来解释整件事情呢!“坏蛋!不理你了!害人家哭!看人家笑话!”
夏来候的性格,无语微笑就是默认,何诗早就懂了。
心中一羞恼,推开他,转过身去,不再看他。
“诗儿,为夫这般做,只是想你能明白你自己的心意。否则天天看着你跟他们一起有说有笑有玩的,为夫心中不踏实!”夏来候从背后拥住她,耳鬓厮磨,慢慢解释。
信任和理解是两人能将爱情长久持续的最基本良药,就算以后再有类似这样的事情也不用怕对方因怒拂袖而去,造成不可弥补的过错!
“哼,离本小姐远点!还为夫呢!本小姐还未成亲,不承认有夫婿!”
何诗终地破涕为笑,轻轻推开夏来候靠过来的头,一个旋身,脱离他的怀抱,笑掠着远去!
夏来候望着空空的手,空空的怀抱,摇了摇头,追了上去。
边追边喊:“何诗,你注定是我的妻!逃不掉的!”
“你追得上我再说啦!”何诗的声音远远传来。
一时间,风儿吹过,花草树木舞曳,百鸟欢唱,欢乐声洒遍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