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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第 142 章

傍晚胤禛回来,我抱着弘时迎在门口,自然不敢让他再拿着那小面人儿,可也不需要多嘱咐装病,小孩子屏不住,早在我怀里缩成一小团。胤禛看见我们,有些诧异,我赶紧解释说孩子病了,我带了一天。他看了弘时一眼,就往府里去,脸色没什么暖意,可也没斥责,我知道这已是给足了我面子,赶紧随在身边进了府。看他径直往书院去,我这才放心地把弘时交给翠儿,让她给静怡送回去,并嘱咐让孩子好好歇着,今晚不必再读书了。

伺候他更衣净手,换了松软的居家暖袍,一起落座在饭桌边。晚饭已经呈了上来,起身,跟他递过一小盅汤。

“尝尝,煨了好几个时辰呢。”

他盛了一勺送入口中,“嗯。”点点头,“浓而不腻,是什么?”

“高汤煨的南瓜,都化了。”看他似十分满意,心喜,又夹了菜递到他碗中,“尝尝这个。如何?”

他仔细品过,赞道,“嗯,与往日都不同,倒别是风味。”

看他又主动夹了,着实喜欢,我自是开心,“这几个小菜都是从八府学来的,琴雅亲自教,我亲自做,别看样子简单,做起来可费事了。”

“是吗?这么说今儿可是有劳福晋了?”

“那是!”

他闻言住了筷子,微微挑眉看着我,“不是说申儿病着,带了他一天?”

“哼,”鼻子轻轻哼了一声,我丝毫不觉愧疚地看着他,“清早不适,就要病一天?那药和大夫岂不都成了废物?爷这么不体恤,不像是冲着孩子,倒像是我有了不是。是不是如今我亲近儿子一天都得事先请爷的示下?”

“我不过是问问,哪就惹出这么一通?”

“这倒也正好,不如把话说开。你早说要我亲近申儿,如今亲近了,见一面倒像做贼似的,你让我这主母如何做才是?打今儿起,每个月不说多,五日在我身边。”

“五日?跟了你就是整玩儿一天,不行。”

“说的是,我是个没用的,别耽搁了他,往后不见也就罢了。”

看我果真扭脸动了气,他笑了,“我说今儿怎么亲自下厨,满桌子新鲜,原来是另有所图。好了,看你这份心思,为夫答应你就是,不过五日太多,三日。”

知道这已经是他能容忍的极限,我也就着台阶下来,“这三日如何安排全由着我!”

他白了我一眼低头吃饭,我笑了,再没有比这更肯定的答案了,讨好地给他夹菜。看他比平日增了饭量,知道甚是合口味,心里悄悄松了口气,有弘时做遮掩,他果然没有多在意我的种种刻意,心情很好,也很放松,今天正是时候了……

用过晚饭,我说园子里的梅今儿被雪一激,那骨朵儿都绽开了,邀他一起去看,他说不急,再过两日更耐看,我不依,缠了他,说就今日,欲放还羞最是极致,更况吃这么多,动也不动,要成大胖子了。他这才一副免为其难的样子,任我给他披了斗蓬,一起走出房门。

开门出了书院,已是置身花园中。雪已经停了,气候尚早,没有存下太多,薄薄一层覆了地面,不觉厚实只觉湿滑。他握了我的手在胸前,我就势靠近挽着他,脚步平稳许多。

凉凉的夜,空气是白雪涤净的清新,深呼吸,闷沌已久的心似略略舒畅些,人也安静下来,随在他身边慢慢走着……

“秋儿,”

“嗯,”

“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为夫说?”

我没有答,轻轻侧头靠在他肩上,心这么沉,却这么踏实……“你还记得答应我的话吗?温儿出嫁时答应我的话?”

“记得。”

“我要你兑现。”

“嗯,待议敦儿的婚事,为夫尽力依着你和额娘。”

“不需待了,要现在。”

“现在?”胤禛有些诧异,“温儿刚出嫁,十四妹的亲事还未定,哪就轮到敦儿了?”

“等轮到,就晚了。”

我的话说得很慢,慢到每一个字都道出了那份意思。果然,他停了脚步,我抬起头,迎了他的目光,只一眼,他便看到了底,却似不敢相信,微微蹙眉,“当真?”

“嗯。”

“是谁?”

“张澜。”

“不行。”这个名字似乎连让他惊讶都没有,脱口而出。

“我知道。”我也学会了他的异常平静,“一,他不是满人,二,他无官无爵。可若是顺理成章,哪还用得着求她四哥?”

“她当她四哥什么都做得到?”胤禛沉了脸色。

“她怎么知道她四哥做得到?”我笑笑,“可她四嫂知道。”

“秋儿!”

看他着实有些动了气,我没再继续。温琳被谋远嫁,我和他之间存下了心结,知道他身处皇家,人在官场,权谋之术不得不为,可这手足血脉,至亲好友,就此成了一颗小小的法码,实在让我无法坦然……他没有多解释,也没有多劝,任我一个人生生吞咽……我咽下去了,可仿佛吞了镇定的麻药,人变得异常安静……一夜,他紧紧拥在怀中,低声承诺……

天似晴了,夜空中,远远地闪了几颗小星,我抬头看,静静地等着……

“自何时起?”他终于又开口。

“自张澜去了熙春园。所以,那年敦儿没有随扈。”

“他好大的胆子!”

“不怪他,是咱们家那格格学识露了怯,又不服,想尽办法刁难人家,谁知人家不冷不淡,当她小女子一个,惹得急了回她一招,她便是出丑又窝火,脾气上来差点耍蛮轰了他走。”温琳含泪讲述的故事,让我几次忍俊不禁,“结果,一来二去,这女孩儿家竟动了心思。”

“哼,如此他便应了?”

“他不敢,躲,可敦儿那性子哪里肯罢休,恼得他躲不及,跟三哥请辞归隐回乡。谁知走了一个月,也是牵肠挂肚,托人问了一句,才知咱们格格已是相思成疾,病倒在榻。这便谁也拦不住了,赶了回来。只说,今生不奢相守,相望便可。”

“哼。”故事讲完了,换来他冷冷一声……

我长长出了口气,“你……应不应?”

“我怎么应?长春宫递上去的名单不过是个参考,若是有心,倒是可以帮着在皇阿玛跟前儿说一句,做实那选择,可如今这人都不能在那名单上,如何凭空来?”

“名单?”我笑了,“仓津不在那名单上,不是凭空来?我也不在名单上,不是也凭空来?如今,我们两个倒是都得着了,可见,这空也是个好来处。”

他看着我,不再回话,那眼神像是要见我翻个透,我不慌,任他看,他忽然眉尖一挑,抬手捏起我的下巴,“今儿是来跟爷打擂台的,是不是?”

“爷说是怎样就怎样。”

“好,爷接了。你和仓津是不在那名单上,可却不是凭空来。仓津少年得志来求支持,皇阿玛看中的是他的把握和雄心。而你,万里跋涉,独闯乾清宫,皇阿玛看中的是这难得的胆识和那无价的厚赠。张澜,张子青,皇城中曾经有过这个名字,可如今,一介书生,两袖清风。真正是个空处。”

“爷说的极是。既如此,那就求爷,让他出了这空处,重新回到皇阿玛眼中,让皇阿玛看到他,想到他,亲自点他……”

“放肆!”

我闭了口,不再做声……

清冷的黑暗,两人默默对立,不远处小顺子挑了灯悄悄地候着,不敢靠近……

不知过了多久,他转身往回。我赶了一步,拉了他衣袖,轻声说,“是要看梅的。”看他停了脚步,我赶紧双手挽了他,他也转身,将我的斗篷裹裹紧,“当真那骨朵儿开了?”

“嗯,我今儿特意去看了,落了雪,像那年似的。这节气还不到,今儿不看,明儿说不定就化了。”

“走吧。”

“嗯。”

又像来时相互挽了,往池塘边去。贴近他,轻声说,“夫君,我求你尽心,尽力。成事,交给天。”

“好了。”

“……嗯。”

腊月,天寒地冻……

眼看年节将到,皇城里一派喜气洋洋。康熙带着男人们忙,后宫的嫔妃们也巧立各种名目带着女人们热闹。那天,德妃招了儿子们的福晋、侧福晋和庶福晋到身边来,赐宴打赏。

这么多女人,都你一句我一句地奉承额娘,戏台一样热闹。德妃听着、看着,自是打心眼儿里高兴,更把最心疼的雅蓉和燕宁一左一右守在身边,夸起来没个完。我心下想,你老真是老糊涂了?当着共侍一夫的女人这么夸她们,还嫌恩怨不够吗?再看别的女人们,不知怎样咬碎了牙,可一开口都是迎合。我悄悄笑笑,坐在一边看热闹。

忽然,目光中瞥到一个身影,是萱凝……大肚子的她深居简出,已是好久不见。今天互相道安时就发现这孕期中人,怎么脸色不好,此时再看更是苍白,远不如在塞外时红润。心下不解,被冷藏的人明明是燕宁,可那丫头倒是健健康康开开心心,这霸宠之人怎么像是每日遭受多大的折磨,这眼中的幽怨与委屈别说是男人就是我看得也心发颤,再回头看看正和德妃说笑的燕宁,若不是知根知底,我真要怀疑是否这嫡室太刁蛮,实在是人面兽心欺压她……

那天,德妃似乎是在久不露面的萱凝前故意做戏,对燕宁的好超乎寻常,众妯娌也似会意,围拢起来,只管热闹。萱凝被明明白白撇在了一边,紧紧咬着唇。我仔细一看,那嘴唇已经咬出可怕的青痕,那手中攥着的帕子也已是丝丝缕缕,我心说不好,要出事!果然……

扑通一声,萱凝晕厥过去,身下爆裂般,一片血红……

太医匆匆赶来,气机怫郁上逆所致薄厥,以动胎气,大出血……

这一次,惊动了乾清宫的康熙,还有所有的阿哥们……

德妃带着女人们候在内殿,一个个真心假意,淌眼抹泪。燕宁脸色煞白,紧紧攥着我的手,我轻轻搂了她,悄声在耳边问,“气厥之症,她不是第一次了吧?”

“往常……不似这般……”

“嗯,”我面无表情,“今天,她气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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