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一直负手看着我们,八阿哥最终还是跟着雍正走了。这是继相见三天后的再一次分别,我不知道又要多久,一天,八阿哥说的一天。我就相信一天就好了。我的手抚上还是平坦的小腹,心中默念:孩子,我们一起等待你阿玛。
“走吧。”不知什么时候,晚梦他们已经出来了,她走到我身边,轻声说道。
我点点头,却是迟迟不肯移动脚步。他们也都不说话,就那么陪我静静的站在月光下。爷终于深了,杜子胥开口:“听八爷的话,去安亲王府。”
我终于抬起头,看着他:“你知道什么?”
“去吧,去了就什么都知道了。”杜子胥没有直面回答我,只是一直让我会安亲王府。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或者是想对我说,一切都结束了?
从哪儿来,就回哪儿去。
可是,我来的地方我永远也不可能再次的回去了。只是,前方的路,还有没有那个人的承诺,可以相守相依,永不相弃?
站在安亲王府的大门前,看着昔日盛荣的府门如今已经是一派萧条。如今的繁华大街像是明白的什么是盛宠荣辱一般,纷纷都消失得无影无踪。那在我记忆中辉煌的牌匾,如今也已经光辉尽落。
“小姐……你都已经在外面站了一个多时辰了,进去吧。”耳后的鹦歌唤回了我沉久的思忆,我摇摇头。
鹦歌的声音这才有些急了:“小姐,这么站在外面也不是办法啊,您也想想您肚子里的孩子。”鹦歌像是想起了什么,对我说道。
我这才有了些许的反应,是啊,就算不顾念自己,也得想想以后的路吧。我转过头看了看鹦歌,对着她点点头。
鹦歌见我答应了下来,这才少少的松了一口气,扶着我,正准备通报进去,就见大门突然缓缓的打开了。我就和鹦歌站在那儿,看着里面走出来的人。
白发苍苍的老人步履蹒跚,从里面走出来的那一瞬间,我的眼泪就像开了的闸门,一下子全涌了出来。天啊,只是一年不见,果洛玛法怎么会这样了。老人低着头,踏出大门后抬头,一眼就看见了我,瞬时,果洛玛法愣在了那儿,我看得清楚,他的身子猛地颤栗了一下。我的心就狠狠的揪了起来。
我到底做了些什么!我自以为是的认为我爱我的家人,我照顾他们很好,可是这些年我到底干了些什么荒唐事!总是洋洋得意的认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忽略了最重要的亲情。现在看见果洛玛法这个样子,天知道我是有多么的后悔。
果洛玛法和我远远的相望着,他老半天才诺诺的开口,似乎还带着一丝的不确定:“欣……欣儿?”
在听到果洛玛法的声音的一瞬间,我噗通一下子跪了下来,眼泪顺着两颊肆意横生,声音也哽咽的厉害:“果洛玛法。欣儿不孝,欣儿对不起你们。”
果洛玛法见我一下子跪了下去,颤颤巍巍的走下王府门前的梯子,管家想要扶他,却被他一下子躲开了,果洛玛法走到我身边,硬是拉起了我。
他满含眼泪的眼睛看着我,双手因为激动不停的抖动:“欣儿,真的是你。孩子,受苦了,孩子。”
果洛玛法不仅没有一丝的责备我,反而不停的安慰我,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擦擦眼角的泪水,转过头对管家说:“快,快去告诉公主和额驸。”
管家这也才从重逢的喜悦中回过神来,擦擦眼泪,连声答应:“诶,好。这就去,这就去。”脚下一丝也没有耽搁,忙往回跑去了。
果洛玛法看着我,说道:“回家吧,我们回家。”我扶着果洛玛法,鹦歌拿着行李,三人相互扶持着往不盛以前的王府中走去。
不管怎么样,这里总还是我的家,不管它最终是否还会屹立在这里,都不能磨灭掉这里带给我的一切。我的最初的记忆,就是在这儿。
刚刚进入大厅,就看见额娘和阿玛急急的从回廊上穿了过来,等到了我的面前,额娘似乎有了不敢靠近的意思。我看着阿玛和额娘沧桑的面庞,我心中的愧疚更加的深了。
我从不似别人家的女儿,能为我的阿玛和额娘分担些什么,还总是给他们带来不幸。我真的很难受。双腿一弯,又匍匐在了地上,额娘这才走到我的身边,使劲的想要拉我起来。可是我却怎么也不答应。
我重重的给阿玛和额娘磕了一个头,说道:“阿玛,额娘,女儿不孝,对不起你们。不仅没有照顾好自己,还连累了你们。甚至连果洛玛法也受到了牵连。”
额娘已经是泣不成声了,阿玛也走到我的面前,说道:“欣儿,快起来。傻孩子,阿玛和额娘怎么会怪你?起来再说,地上凉。”
“是啊,小姐,你肚子里还有孩子呢。”鹦歌许是见我几番的下跪,怕我吃不消,这才不得不说了出来。
我因为没有告诉家里,所有这个孩子很少有人知道,听到这儿,额娘擦干了眼泪,硬是拉起了我。
秋蝉在那粗壮的梧桐树上鸣叫着,阳光透者斑驳的细点打在我的身上,刚入秋,太阳照在身上还有些微微的刺痛,我窝在摇椅中,闭目养神。
眼前突然一暗,我淡淡的蹙起了眉头,是谁在这个时候惹人烦,挡着了我的阳光。我本不想理会,但那人就像是脚下生了根一样,怎么也不离开。我终于缴械投降,不耐烦的睁开了眼睛。
“你干嘛?”看见来人,我没好气的问道。都是那几个熟人了,也用不着兜兜转转,如果是离得远些的人,我也断然不会是这种语气了。
杜子胥笑了笑,也不生气,自己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静静的坐在一边,也不开口说话,只是看着脚下阳光斑驳的痕迹。这道让我有些不适应了,坐直了身子,问道:“你怎么今天一个人过来了?晚梦呢?”
杜子胥又笑了笑,回答道:“她在家带孩子呢。硬是要跟着我过来,但是孩子闹的太凶,便罢了。”杜子胥解释道。我“哦”了一声,又躺回了摇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