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近前我才认了出来,这人竟然是雍正身边的大太监苏培盛。如今他也是当道了,想当初李德全还是他的干爹。雍正倒是知道李德全在康熙在世的时候处处帮着八阿哥,于是登基之后便找借口把李德全处置了。
“八福晋,皇上让奴才在这儿恭候好久了。”苏培盛不一样,他很聪明,很有谋略,这是作为一名太监很难能可贵的,但是苏培盛也很心高气傲,后来还得罪过很多的亲王,就连后来的乾隆皇帝弘历他都不怕。现在雍正派他来接我,看来这里面还是有什么暗示的。
“劳驾苏公公了。”我弯腰一笑,不管怎么说,现在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承认我还是十分能“见风使舵”的。
苏培盛倒也不客气,笑了笑,说道:“八福晋客气了,这是皇上吩咐的事儿,奴才自然是要好好的办的。”说着,他突然拍了拍脑袋,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呀,站在这儿说了半天的话,奴才都给忘了正事儿了。皇上让奴才等到八福晋之后就让奴才带八福晋去乾清宫。”
我微微一愣,乾清宫?
雍正为什么要我去那儿?有什么事情不可以在其他的地方谈吗?我倒不是怕什么,只是有些事情传出去了不好,宫里面人多口杂,难保传到那个爱吃醋的妃子的耳朵里,那我以后可就麻烦了。何况,我也不想八阿哥误会什么。虽然我也知道,八阿哥不会误会什么。但是我自己心里还是很不愿意的。
苏培盛似乎是看出了我的为难,笑了笑,接着道:“八福晋,皇上说了,他在乾清宫等你。”
我点点头,话既然说到这个份上,想必雍正也是知道我是有备而来的。想他也不会做什么,乾清宫就乾清宫吧,只要能答应我的条件,我现在顾不得那么多了。
虽然我心里十分的清楚,雍正的条件是什么。可那不是我能够选择的,现在我们的命运都掌握在他的手里。
到乾清宫的距离不近,但是似乎一下子就走到了尽头,苏培盛为我推开门,自己却站在了门外,我知道,定是雍正的意思。既来之则安之,已经到了这儿了,想反悔也是不可能的了,深呼吸一口气,还是踏在了猩红地毯上。身后沉重的门,缓缓关上,“咯吱”一声,隔绝了外面的盎然世界。
“你终于还是来见朕了。”在正室里没有看见人影,我便往暖阁里走,还没到门口,就听见背后有个声音传了过来。
接着就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淡淡的龙延香环绕鼻尖,似乎有了一瞬间的恍惚。
反应过来后,我连忙挣扎着要从皇上的怀里挣扎出来,可是他却死死的抱着我,怎么也不肯松手。
“诺欣,让我抱着你,只是抱着你一会儿就好。”皇上的声音在我的脑后想起,呼出的热气喷洒在我的颈窝,酥酥麻麻的。
但是越这样,我就越不能妥协。不管他现在是谁,我都不能,可况我爱的人是八阿哥。四阿哥已经不是以前的四阿哥了,也不是康熙后期的雍亲王了,他现在是皇上,主宰天下的主人,掌握一切的生杀大权。
“不!皇上请自重!”我使出所有的力气去从皇上的怀里钻了出来,离开了他的禁锢。退到后面一些,低下头说道。
感觉怀中空了的皇上突然怔在那儿,定定的看着我,良久他的嘴角泛起一丝苦笑,摇摇头:“起来吧。”
随后自己走进了暖阁里,我站在那儿,没有动。不一会儿就听见他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怎么还不进来?”
我这才小步走进了暖阁,里面的陈设还是没有多大的改变,和康熙在时是一样的,我虽然有三年多没有来过这里了,但是那种熟悉的感觉还是强烈的充斥在空气中。给我康熙还在的一瞬间的恍惚。
“皇上,臣妾进宫是有些事想请皇上帮忙的。”我看见他坐在榻上看着我,等待着我的下文。
于是我这才卡口说了出来。
本来我还一直在考虑该怎么说,却从没想过就这样的自然而然。但是皇上听了我的话后却没有什么反应,还是坐在那儿。
他不开口,我也不好说什么,两个人就彼此静静的呆在这件豪华的屋子里。不过他是坐着,我是站着。
就在我怀疑他有没有听到我说话,我是否需要再说一遍的时候,皇上突然起身走到了我的面前,近距离的站在我的身边,低着头看着我,说道:“朕记得,你上次是为了八弟的事情来求朕。这次你又来了,莫非是为了十弟?”
我知道,皇上肯定是知道我来找他的原因,但是他就是不明说,要我自己亲口对他说。我明知道也许他会有条件,但是我还是得顺着他的意思回答。
“请皇上饶过十阿哥。”我“扑通!”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开口说道。
现在的情势很微妙,不仅仅是关乎十阿哥,还关系着八爷党一干人的生死。我虽然知道这件事情和大家都没有关系,只是皇上要铲除八爷党的一个借口,但我还是来了。即便知道皇上不会轻易的松口。
“你可知道老十犯了什么事?你要朕饶过他?”皇上在我面前蹲了下来,挑起我的下巴,逼迫我对视他的眼睛。
“可是诺欣并不觉得这是十阿哥的错,况且皇上自己心里也明白不是吗?”我不愿意和他打太极,何况我也不是他的对手。
“那你认为是朕的错?”皇上的眼神一下子凛冽起来,寒意十足的看着我,好像我一点头他就会杀了我一样。
我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再次低头:“皇上请您放过大家吧。”
皇上冷笑一声,随即站起了身,他也不离开,就站在我的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我。良久都没有出声。就在我要绝望的时候,他终于再次开口了。
“朕可以放了老十,朕还可以饶过所有的人。从此一改都不会追究。只是朕有一个条件。”皇上突然对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