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全看着八阿哥,摇摇头,回答:“就是没有啊,老奴的心啊,可都心疼了。万岁爷好好的,怎么就……”说到这儿,李德全像是要流出眼泪来一样。
我连忙出声阻止,故作轻松的笑了笑:“安达不必太在意了,皇阿玛是万金之躯,上天必然不敢动天子的,我主可要长命百岁的。”
李德全见我这么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点点头:“福晋的吉言,万岁爷操劳了一辈子,上天定然会好好对待这样一名圣明的君王的。”
看得出,李德全对康熙是忠心的,他就算有很多不好的地方,但是他对康熙的忠心可算是日月可鉴的。想必到了这个关头,他也是有些明白了,不管怎么样,康熙的命才是最重要的。只是,想到这儿,我又想到了上次杜子胥对大家说的毒。若说康熙中的真是那种毒药,那么事情可真的没有我们想象的那样简单。
正当我们三人站在门外各自的若有所思的时候,屋内突然传出了一阵咳嗽声,康熙醒了。不约而同的,我们三人一起往门内走去。这个时候连应有的礼节都忘记了。心中只是想着屋内的那个人是主子,是父亲。他的情况现在不是很好。
康熙从床上坐起来,抬眼,在看见我和八阿哥的时候眼中有着明显的诧异。但是谁都不曾开口,不知道过了多久,康熙这才说话,不过却是对着李德全吩咐的。
“三德子,你先下去吧,我有些话要对老八夫妻俩说。”康熙对李德全说。
李德全俯首,表示明白:“奴才明白了。”说完,便退了出去。顺便还关好了门。
我嘴角勾起,李德全对康熙还不是一般的忠心,他还很细心。
康熙像是察觉到了我心中的想法,笑了笑,说道:“他确实是一个好伙伴。”
我微微有些诧异,我原以为康熙就算把李德全看的再重,也不会突破那封建的等级观念。可是他却把他当作是伙伴,并且李德全还是一名宦官。看来,我一直没有看透过康熙,不知道他的心其实是很善良的。
转念想想也对,他是一代帝王,又怎么会是一个小小的我能够看透的呢?他要背负的太多,如若被看透了,那不是会有很多的危险?
我低头想着自己的事情,那边的康熙却已经开始和八阿哥说话了。
“朕知道你们来的原因,老八,朕不愿意你卷进这场阴谋里来。”康熙看着八阿哥的眼睛,认真坚定地说道。
康熙说的是指八阿哥不愿意继承皇位的事情,其实他说的是对的,既然我们已经选择了放弃,那就不应该还让自己陷入困境之中。
可是……
“可是,你不仅是皇上,您还是胤禩的父亲。”八阿哥也不服输的看着康熙的眼睛,这两父子有着一个很像的地方,那就是不轻易服输。
“胤禩,你可知道。这件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么简单。朕的儿子们,朕是最了解的。在所有的阿哥之中,我最看重的就是老三、老四、老十四还有你。老三是最懂如何治国的,他知道仁政能给百姓带来何种好处,老十四常年在外征战,是最有功劳的。但是他们的心思都不在继承皇位之上。”康熙靠在背后的靠枕上,对着八阿哥说着那些我们从不曾听到过的事情。
“朕本想着你能继承皇位,但是自从欣丫头出现之后,你便对皇位不感兴趣了。朕并非说你贪图女色,男儿虽要志在四方,但是有一个真心相伴的人陪在自己的身边,那比什么都要好。剩下的就是老四了。朕知道,老四的野心,心狠手辣,虽然不应该这么说自己的孩子,但是作为一个帝王,老四具备了所有狠心的东西。可是,他永远得不到你的宁静,幸福。”康熙说完,闭上眼睛靠着枕头闭目养神,八阿哥就静静的站在康熙的床前,静静的思考方才康熙说的那番话的含义。
“您一直都明白,只是您什么都没有说。”过了很久,八阿哥才幽幽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康熙听了,睁开眼,含笑的看着八阿哥:“所以,有些事,装作不懂也许会更好。胤禩,你终究还是心肠太软。”康熙说完这么一句,便突然转移了话题。
“你恨过我么?当初对你额娘说那样的话,对你说那样的话?”康熙定定的看着八阿哥,希望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丝的变化。
他终究还是一介凡人,逃不过宿命。情爱的事谁说的准呢?
八阿哥愣了愣,随即明白了康熙的话,他回答道:“最开始恨过,恨您为什么要那样说额娘。额娘辛辛苦苦的等了您一辈子。最后还是……”在八阿哥心里,恐怕这是一个最大的心结了。
“但是后来就不恨了,因为胤禩知道,您这么做是在保护额娘和儿子。”八阿哥接着说道。
康熙看着八阿哥的脸:“哎,胤禩,你和朕年轻的时候太像了,太像了……”说完,就不再开口,等到很久,连屋外的光线都快昏暗下来的时候,康熙终于开口了。
“退下吧。朕累了。”说完,不再看我们,自行躺了下去。
我们在康熙的床前俯首:“儿臣告退。”
哎,这就是事实。明明是近在咫尺的父子,却不能好好的谈一谈心事。
转眼间已经到了十月初,这段时间似乎还算平静。朝堂上的奏章除了重大的事送到畅春园康熙亲自审批,其余的全是三阿哥代理朝政。
其实在这个时候,许多人都已经开始猜测了。康熙到底想把皇位传给哪位阿哥。实话说,康熙其实自己都还不能拿定主意。虽然上次的话能够让我们猜出他有意让四阿哥继承大统。但是康熙还是害怕的,他欣赏胤禛的心狠手辣,同时也怕胤禛的铁石心肠。他怕胤禛到时候不给手足留一条生路。
不过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在康熙逝世以后,雍正的确没让那些和他作对的兄弟们好过。
“欣儿,今晚你呆在房间里好好的睡觉。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来。”坐在一旁沉默了很久的八阿哥突然对我说这么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