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点退烧药,烧退了不少。”秦凤舞伸手扭开按钮,是一对小巧玲珑的龙凤金镯子,中间还镶着一颗晶莹剔透的红宝石,还刻有‘长命百岁’四个吉祥字,连忙推迟道,“心意到了便好,这礼太贵重,宝儿还小怕给弄丢了,岂不是白白糟蹋你一片心意?”
“秦嫂嫂,你若把我当成外人,尽管不收。”宫冷凝起身上前坐在暖炕上,指尖轻轻点了点宝儿的鼻梁,只见宝儿吮吸着自己的小手指,黝黑的眼瞳好奇的看向宫冷凝,一点也不怕生的伸手抓住她胸前那一缕丝发,肥嘟嘟的小脸蛋露出灿烂的笑容,忍不住俯下头亲了亲那张娇嫩的小脸蛋。
言下之意是在不满她的推迟,若不收岂不是不给她薄面。
“瞧你说的,倒成了我的不是。”秦凤舞笑着让珠儿把锦盒收进柜子里,端起茶盅轻抿了一口,目光深深望着宫冷凝的侧脸,欲言又止。
宫冷凝余光瞥了眼秦凤舞,“秦嫂嫂是有话跟我说吗?”
“竟然你问了,我也不拐弯抹角。”秦凤舞沏了杯茶递给她,坐在床炕上拿起枕头底下的精油抹了抹太阳穴,这才道,“你真下定决心嫁给云南王?”
“嗯,婚期已经定了,也就在这两天,时间有些紧凑,明儿一早就要回去准备婚礼。”宫冷凝抬起眼皮瞅了她一眼,笑容有些牵强,“所以今晚一是来看看宝儿,二是来向嫂嫂辞行。”
秦凤舞暗暗吃惊。
本想让五爷多住几日,一来兄妹俩数月未见,留下来也好有个照应,二来是想给他们彼此给对方一个机会。这才来两天就赶着回去筹办婚礼,也不知五爷进展得如何,从宫冷凝那淡淡的表情,秦凤舞心中已是了然。宫冷凝话都说到这份上,莫非真跟五哥有缘无份?她嫁给谁都好,可秦凤舞做梦也没料到自己小姑子的结婚对象居然是云南王。
从太妃和王爷态度,不难看出公婆对云南王这伪君子甚是满意,脸上不由露出担忧之色来。
秦凤舞安慰般地拍了拍宫冷凝的手背,笑道:“记得刚认识你的时候,你还是个青涩的小姑娘,成天只会跟你二哥拌嘴。转眼间你都快嫁人了,就不能像在王府一样大大咧咧,嫁人后要懂得体贴丈夫,孝敬公婆,这样才能讨人爱,知道不!”口气略带几分老成。
“我也记得,刚认识秦嫂嫂的时候,你可没像这样罗嗦。”她笑道,“越来越有母亲说话口气的味道了。”
秦风舞也察觉到这点,身子缓缓倚在迎枕上,指尖轻轻戳了戳宫冷凝的鼻翼,“你二哥老说都是我惯着你,这话真没错,说你几句就嫌我哆嗦。”
宫冷凝轻轻趴在她腹上,脸虽然在笑,却只浮在面上,没有到眼底。
秦凤舞一宿没合过眼,一时觉得整个人变得轻飘飘的,眼前晕沉沉的,加上产后没好好做过月子,更觉得身子要垮了。
她太累了,可却怎么也不敢闭上眼睛,害怕宝儿一会子又闹腾,半眯上眼睛,那无边的黑暗渐渐想她侵袭而来。
红艳艳的太阳光在山尖上时,雾气像幕布一样拉开了,硕大的洛王府渐渐地显现在金色的阳光里,地上的小草也慢慢地探头,张开了嫩绿的芽儿,安静地蔓延着不为人知的浅绿。
凤舞从清晨醒来,发现宫冷凝已不知所踪,经丫鬟翠儿口中得知,她今日一早就启程回去了,想来这会子应该已经在路上。
梳洗一番后,觉得身子有些不适,在珠儿搀扶下倚在临窗的迎枕上。
总觉得自己身子越来越不中用,每走几步就会觉得手脚发软,这令她隐隐不安起。
“珠儿,我这是怎么了?”声音透着淡淡疲倦。
珠儿看着她日渐憔悴,眉头皱的更紧:“想来是主子月子没做好缘故吧!奴婢先去请御医来给您把脉。”说着,转身嘱咐柚子,道,“你在这好生伺候主子,我去去就来。”
秦凤舞不是不知道产褥期是个重要而特殊的时期,产妇在这段时间里,身体和精神都很疲劳,容易遭到各种疾病的侵袭,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足以让体内努力调整的内分泌系统再次失衡。
算算穿越到这里已有两年多了,发髻边却难以掩饰岁月留痕下的银发,她已不再是当初麟国第一美人,而是为人之妻的黄脸婆。
有时候觉得自己过分忧郁,经不起孩子受一点伤害,简直像及了一头母狮子。一想到这,她就不由得打哆嗦,生怕自己得了传说中产后忧郁症。
大夫把过脉后,也只是开了点安神药,嘱咐她多加休息之类的话。
秦凤舞叹气,表情愁苦。
有个小丫鬟进来禀道:“王妃,姚姨娘来了。”
她是宫染夜的原配,填房自当少不了每日要向她敬茶,可也没几个来给她敬茶过,更别说一向在王府目无尊长的姚婷,这倒是令她有些意外。
秦凤舞漫不经心的放下手中茶盅,“让她进来吧!”
姚婷穿了件淡紫色绫袄,玫瑰红的比甲,长发用一根玉簪轻挽起来,在额间留着齐齐的流海遮住额间残存的稚气,可惜眉宇间却不似外貌单纯可人,太过锐利。
只见她徐徐进来颤巍巍侧着身,双膝微微曲下,柔声道:“秦姐姐安好。”
秦凤舞让柚子端来花梨木椅来请她坐下,端起丫鬟递来的燕窝粥,翘起兰花指不停搅拌着,嫣然转眸望住姚婷道:“今个是什么风,姚妹妹怎么会有空闲来给我敬茶?”指着桌上一盘奇异果盘,似笑非笑,双眉微挑,“你来得正有口福,君菱王妃昨儿派人送了盆奇异果来,我口气重吃不下。搁在那怕坏了,给丫鬟吃又拂了君菱王妃的一番美意,一会子让柚子送去你屋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