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夫眉宇不由深皱,见他执意如此,便道,“也罢,老夫开些驱寒,退烧的药,记得每隔二个时辰喂她一次药,直至退烧为止。”
“珠儿,你随姚大夫去药膳取药。”
“是。”
送别了大夫,珠儿到药膳取了几贴药,便到厨房熬了药。
他端起珠儿煎好的药,小心翼翼的舀起一勺药往秦凤舞嘴里送,她却是朱唇紧命,怎奈却喂不进去,深褐色的药汁顺着她嘴角流出,不免令他有些心急。
将手中的药搁在一旁的矮凳子上,坐在床头上将昏昏欲睡的她靠在自己肩头上,一手掬住她紧闭的朱唇,一手舀起一勺药喂她喝药。
秦凤舞眉心深锁,一阵苦涩的药汁感划过喉头,她猛然将含在嘴里的药吐了出来,迷糊中睁开那双疲倦的眼眸,摇着头说什么也不肯再喝药。
之前被好心的刘老伯夫妇救起,就喝了不少药,这会子若再喝这些药,腹中的胎儿就算平安无事的生出来,也难保是个健全的孩子。
宫染夜见这丫头执意不肯喝药,不免有些心急道:“舞儿你倒是喝一口,这样病好得快。”
“若喝了孩子便保不住,我不喝。”秦凤舞拗起性子虚弱的将他手中药给打翻,转过身拢起被子,埋进被窝里。
食指轻轻划过隆起的小腹,就算这条命不要了,这孩子无论如何都得保住。
眸光淡淡落在包裹在被窝里的她,宫染液不由倒抽了口冷气,眼底闪过一丝心疼,声音轻柔缓慢道:“孩子没了可以再生,眼下你高烧不退,教我怎能忍心见你受苦。”言罢,便让珠儿下去再准备一碗药,今个他是吃秤砣铁了心,无论如何都得让她喝下药。
听了这又酸又涩的一番话后,犹如给她吃了一颗蜜枣般甜蜜蜜的,心头漾满浓浓的,她不反驳他,紧闭双目,却只是淡淡道:“爷,我累了。”
宫染夜知道他拗不过她的性子,也只好作罢,豁然起身眸光淡淡扫了眼她的背影,这女人……倔强的有时候真令人又恨又心疼,“那我就不打搅你休息。”声音划过一丝低落感,他们两人从相识到如今,总觉得有代沟牵绊着彼此。
一阵寒冷的微风轻轻拂过床帘,透过幽暗的光线,她的神色显得几分黯淡。
她知道,不该把一切的错强加于他身上,但是……总觉得他有事瞒着她,更觉得奇怪他怎么会知道她在刘家村,不免让她怀疑那些来者不善的黑衣人与他多少有关系。
天空一碧如洗,灿烂的阳光正从密密的松针的缝隙间射下来,形成一束束粗粗细细的光柱,把飘荡着轻纱般薄雾的林荫照得通亮。
此时正是将近尾月,雪罕见的融化,然而看似干枯的树木发出嫩芽,空气也逐渐温和了许多。
秦凤舞慵懒的起身伸了个懒腰,眸光顺着窗外瞥了眼树梢上水滴,睡了一觉整个人都来神,烧也退了许多。
珠儿端着洗脸盆走进屋子,见她清醒了过来,连忙拿起挂在床头上的披风系在她消薄的肩膀上,小心翼翼的搀扶她坐在梳妆前的凳子上。
珠儿一面为她梳理那头凌乱的墨发,一面关切道:“王妃,身子可好些?”
秦凤舞眸光透过铜镜看向站在身后的丫鬟珠儿,只见她身穿一件黄色对襟锦夹,里着白色罗裙,样貌称不上标致,倒也清秀。这么细看,倒觉得几份眼熟起,不由道:“嗯,好多了。对了,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王妃忘了吗?奴婢原是伺候薛姨娘的,后来被调到这里来伺候王妃。”珠儿说着,挽好发鬟,从锦盒内取出几株发簪。
经她这么一说,倒是有些印象。
“是吗。”她淡淡道。
在珠儿精心挑选下,换上一件迷离繁花丝锦制成的芙蓉色广袖宽身上衣,绣五翟凌云花纹,纱衣上面的花纹乃是暗金线织就,点缀在每羽翟凤毛上的是细小而浑圆的蔷薇晶石与虎睛石,碎珠流苏如星光闪烁,光艳如流霞,透着繁迷的皇家贵气。臂上挽迤着丈许来长的烟罗紫轻绡,用金镶玉跳脱牢牢固住。一袭金黄色的曳地望仙裙,用蔷金香草染成,纯净明丽,质地轻软,色泽如花鲜艳,并且散发出芬芳的花木清香。
如果她平时这么穿,定会觉得太过招摇,但透过镜子细细斟酌,倒觉得这身打扮巧合能体现王妃气质,华丽中不失优雅。
珠儿小嘴像是抹了蜜般的甜,笑道:“这身打扮换谁都及不得王妃好看。”
见这丫鬟心灵手巧,倒是令合她意,从锦盒取出一只金镯子给她戴好,“珠儿,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屋里的人了,戴的穿的吃的一样都不能寒酸。”
喜鹊身受重伤,许妈妈又因她而丧命,身边能为她所用的人所剩无几,珠儿这丫鬟心思缜密,她身边少的就是这样懂得事理的丫鬟。
珠儿一脸受宠若惊,说什么也不肯收下镯子,道:“奴婢先谢过王妃的抬举,只是这金镯子不适合奴婢戴,王妃您还是留着罢。”说着便将镯子放回锦盒内。
她说得也不无道理,便不再强求,秦凤舞挪起莲步坐在椅子上,端起珠儿递来的茶水,轻抿了一小口,“听说郡主答应嫁给云南王,可有此事?”
“回王妃的话,确有此事,奴婢也是从老太妃身边嬷子听闻此事,听说郡主前段日子回府后,把自己闷在屋里头不吃也不喝,直至第三天忽然说是同意嫁给云南王,老王爷一听就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