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是接受个人奋斗的教育长大的。但是任何个人的奋斗,都得仰仗一个有可能让你的个人奋斗得以成功的时代。用十月出版社副总编韩敬群微博里的话说:“时光倒退回三十年前,我相信自己,还有我的很多同学就是那个时代的涂自强。所以我们要感谢80年代给了我们拼出一条生路的可能。一个时代,如果不能给如涂自强这样的青年以希望,或者说让他们左突右冲还是找不到生路,那它的前景是令人担忧的。”
是的,我们有幸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对个人奋斗给予充分肯定的时代——里成长。在那样的社会土壤里,我们眼里没有官宦,概念中也没有富二代,一切都要靠自己的本事。就算其父母官当得再大,他本人也得靠本事才能站得住脚。纨绔子弟有再强的背景,如果没有能力,在单位里也仍然不被重用。这样的环境,给了平民子弟以机会。
可惜涂自强却没有这样的机会。小说中的涂自强并没有太多人生波折。也没有遇人不淑。他经历的事,亦是常态下的事。他很努力很阳光很节俭很宽厚。按说,他的事业应该顺利而实在。但他却活得那么不容易。辛苦恓惶甚至让人心酸。没有别的原因,就只是他来自乡村,是一个无关系无根底无背景的农家儿子。只是因为他是这样的人,只是如此,困窘和艰辛便像影子一样与他贴身相随。
一个什么样的社会,才会让涂自强这样的年轻人处处不顺,事事艰难呢?在一个没有公平的社会里,他的悲伤注定不只是个人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