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便只有这里没有被搜查过了。”将军满脸严肃的望着那个紧闭着房门的房间,心中一时竟不知作何感想。
他们搜遍了整个府邸,便是圣上自己的房间皆是不曾放过了。连带着搜查凤淑房间的时候,凤淑的衣裳还是半露着的,不免叫人觉得十分尴尬。
圣上全程皆是跟着的,眼下他暮光复杂的望着那扇房门。
这府邸中自然有他们遗漏了的地方,只除此之外,摆在明面儿上还未搜过的地方,便只剩下这一处了。
他心中对此并不抱太大的希望,若他是景凤梧,定然亦是不会躲到这样一个地方里头。房中那个人便是醒了,亦不可能帮他们。
便当圣上决定回头时,景子默却是极为不识相的喊了一句:“圣上,不可遗漏了任何一个地方啊!”
将军略一思索,亦是跟着点点头,显然是对景子默的话很是认同的。
“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那个大昭的皇帝这般狡猾,说不得他早便已经猜到了圣上不会搜查这个房间了。”将军自以为很是聪明地劝道。
——所以说圣上宁愿跟着景子默待在一处儿,亦是不愿意跟着这个不知所谓的将军待着。
他冷了冷脸,“既然如此,那便搜吧。”
话中却是带上了一股怨气。
房中那人的身份,只有他自己知晓,若是不小心将这些人看出了什么端倪来,他该如何解释?
如此他宁愿放过了景凤梧一人,亦是不愿意被人看穿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房门被打开,圣上还未走到门前,便听得将军惊呼了一声,圣上神色一变,忙快步走了过去。
景子默心中一喜,亦是跟了过去。
只见着大开房门的房间中,一个长着大胡子的男人正支着身子坐在床榻上。听到了开门的动静,浅褐色的双眸缓缓地望着来势汹汹的将军。他皱了皱眉头,显然是认出了这个将军究竟是何人了。
“你来做什么?”声音低哑,叫人觉得无比的熟悉。
将军却是没有想得太多,只回过头去,一脸懵然的望着圣上,“圣上?”
圣上目光复杂,喉结不自然的动了动。他走过去,单图尔将目光移到了他的身上,似是在嘲讽他一般,重复了一句,“圣上?”微微顿了顿,嘴角上挑,“呵呵。”
“你,你怎么醒来了?”圣上满脸皆是震惊。
单图尔的眼珠子动了动,“你很失望?孤王没有死,你是不是觉得你的阴谋便要败露了?”
他动了动双手,却是没有多少力气。圣上一下子便放心了,他朝着将军点了点头,“这里没事了,你们先行退下。”
将军半知半解,却仍是听了圣上的话,乖乖退了出去,只景子默却是迟疑了一会儿。
他还是头一回见着此人,听闻这便是那个被圣上给隐藏在了书房中的秘密,景凤梧用计将此人逼出来,倒是个一石二鸟的好计谋了。
等等,一石二鸟!
景子默猛地抬起头来,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一般,他嘴唇颤抖,心中却是震惊不已,景凤梧竟是算计到了每一步。从放火开始,这一切便是景凤梧的刻意安排了。
他会知晓圣上书房中藏有秘密,景凤梧又怎会不知晓?将放火的罪名给推到他的头上来,一来洗脱了罪名,二来却也能吸引视线,争取时间去营救云浅浅。
从他的院子中逃出来,景凤梧定也是知晓了,那个从书房中冲出来的人,便是被圣上安置在了此处。他的眼线,不过是景凤梧为着引他们过来而留下的一枚棋子罢了,不仅仅那个眼线是棋子,连着他与圣上皆是棋子。
既然将他们引到了此处,那此人定也是被景凤梧给叫醒的了。换句话说,景凤梧他们便躲在了这附近!
“圣上,本皇子以为,景凤梧他们应当便是在这附近了!”景子默忙出声道,“圣上万万要小心,切记莫要着了景凤梧的道了!”
他着实是没脸将自己的猜测道出,若是叫圣上知晓,他竟是带着圣上,钻入了景凤梧设计好的圈套之中,未免会叫圣上连着他一同抱怨了。
圣上冷冷的看着不识相的景子默。
“本皇子?”单图尔嗤笑了一声,满脸闲适,比起圣上的紧张来,他似乎更是轻松了许多,“这是你的儿子?不对,瞧着不是大历人,倒像是大昭的人,你素来不喜欢大昭人,想来也不会和一个大昭的女人生下儿子。”
景子默被单图尔的无礼给激怒,他扫了一眼圣上的脸色,却发觉圣上面上并无任何的愤怒,反倒是带着些许的……心虚?
定是他看错了。
圣上很快便将面上的心虚给遮了下去,他朝着景子默挥了挥手,“下去。”
景子默虽也有些不甘心,却仍是咬咬牙,恨恨的退了出去。
圣上看着他将门关上,方是回头望着单图尔,“你为何会提前醒过来?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单图尔眯了眯双眼,“皇弟便是以这样的态度,对孤王说话的?方才那个人是乌汗拉?孤王记得他从前还不是待在这里的,是你将他给调来的?让孤王猜猜,你为何不敢讲乌汗拉留在皇城中,乌汗拉与孤王自幼相识,你担忧他看穿了你不是孤王?”
“还有方才那个年轻人,他便是那个什么大昭的皇子?你在孤王跟前提起过的人?一个叛徒,竟也能叫你觉得自豪,单图奴,你果真还是一如既往的卑鄙!”单图尔嘲讽道。
单图奴难得的十分平静,他只坐到了桌案面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你便是醒来了又如何?人人都知晓,孤王才是真正的皇帝,你算个什么东西?顶多不过是个被孤王囚禁在了书房中的一个奴才罢了!谁还认得出,你才是真正的单图尔?”
“若是撕下你面上那张假皮来,自然有千万人能够认出孤王来。”单图尔低笑,“只孤王也能猜到,你是断然不敢再露出你的真面目来了。皇帝当得久了,想来你亦是忘了你自己原本的模样了。单图奴,一个贱婢生出来的孩子,当年若不是孤王可怜你,你连长大的机会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