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德帝差人去训斥了一番瑶华长公主,只说她竟是诬赖了贤妃。瑶华长公主也不当一回事儿,总归日后昭德帝知晓了贤妃的真面目,总有他被打脸的时候。
而皇后显然不会叫瑶华长公主等得太久。
便当贤妃的伤势已经稳住,而昭德帝对贤妃更是看重的时候,皇后那头已经悄无声息地将证人都送到屠凤栖手中了,许是担忧屠凤栖不知晓该怎么办,皇后竟还十分贴心的将贤妃的种种罪证都给罗列出来了。
最先发难的人,竟是前朝的刑部尚书杨易。
因着昭德帝将行宫遇刺一案交给了太傅,杨易在朝堂上很是受人挤兑,太傅查了好几日,竟是查不出真正的幕后凶手是何人,杨易自是不能忍了。
他在早朝上指出,许是太傅根本便不想查清是何人要谋害皇上,而是想替那幕后主使隐藏罪状,待到日后风头过了,便将人给偷偷解决了。
太傅自然是不认的,只与杨易在朝堂上争执了起来,朝臣们分成了两派,一派认为太傅查了这般久却是毫无线索,想必是当真如刑部尚书所言了。一派却是说,太傅已经尽力,杨易不该如此为难人。
倒是有一个人说了一句,皇上遇刺的前几日,他仿佛见着太傅与贤妃身边的凝霜姑娘见面了。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礼部尚书秦隐,因着他素来与太傅无冤无仇,却也无人觉得他说谎了。
而在他说完这一番话后,太常寺少卿亦是出来附议,那****还听见了太傅与凝霜说了些话,隐隐约约间似乎还提到了什么贤妃之类的话儿。
昭德帝被他们吵得心烦,只不过一会儿,便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独自回到了御书房中。
而秦隐说的话,他却并未放在心上,凝霜可能是偶遇了太傅,两人闲聊间提到了贤妃,却也是寻常了。
因着贤妃救了自己的性命,昭德帝对贤妃更是多了几分宽容,这等无凭无据的话儿,他自是不会相信的。
傍晚昭德帝便去见了贤妃,只贤妃却已经知晓朝堂上发生的事儿了。
与昭德帝不同,她当真叫凝霜去见了太傅,只她却是不敢与昭德帝说实话,怕的便是日后有人顺着这一条线索,查到了她与太傅的关系。
如此一说,便是她给昭德帝挡十次剑,昭德帝亦是不会再放过她了。
贤妃眸中带泪,“前朝的事儿,臣妾都听人说了,亏得皇上信任臣妾,不曾将旁人的闲言碎语当了真,若是皇上对臣妾起了疑心,臣妾怕是要一头撞死在这殿中了。”
昭德帝将她揽入怀中,好一番安慰,“你的性子,朕自是知晓的。那些人不过是看不过你救了朕的性命罢了,此事朕自不会在意,你不必担忧,只好好养伤便是。”
贤妃点点头,“多谢皇上愿意信任臣妾。那日凝霜去偶遇了太傅的事儿,臣妾本也是知晓的,太傅心慈,还问了几句臣妾的近况,只却是不知落在了有心人的耳中,却是臣妾,臣妾有旁人有染了……天地良心啊,臣妾如今这心中,亦是只有皇上一人的。”
昭德帝心中亦是有些不喜,秦隐身为朝廷命官,竟是在朝堂上编排一个女子,此番作为,却是有些不妥当了。
贤妃知晓,昭德帝对秦隐定是不满意了。
昭德帝的性子,她亦是有几分了解的,此人最是刚愎自用,秦隐这等举动,若是在寻常时候,昭德帝只怕也只是一笑了之了。只若是有人在他跟前说起秦隐的不是,他便觉得秦隐此人是有问题了。
这等性子的人,竟是最好利用不过了。
贤妃垂下眼帘来,先前她在瑶华长公主的院中失算,竟是叫瑶华几人给摆了一道,如今她用了苦肉计,好不容易方是能叫昭德帝原谅自己,她断是不能再叫旁人坏了自己的大事儿了。
“爱妃放心,明日朕便差人给告知秦隐,此事断不能再提起,省得坏了爱妃的名誉。”昭德帝沉下脸来。
贤妃却是温柔的看了他一眼,轻声道:“臣妾怎敢劳烦皇上?皇上日理万机,臣妾这些小事儿,忍忍便是过去了,何况秦大人亦只是提了一句罢了,想必他亦是没旁的意思的。”
贤妃心中暗暗地斟酌了一番,若是秦隐当真对自己有敌意,只怕早便闹开来了。只眼下秦隐不过是就着太傅的话题提了一句,想来也是没有算计自己的意思。
此时若是叫昭德帝去训斥了秦隐,反倒会叫秦隐觉得是自己挑唆了昭德帝找他的麻烦。比起昭德帝出手,不若她找人去与秦隐好生商议一番,日后只当此事不曾发生过便是了。
贤妃心中满意,见着昭德帝目光柔和了不少,她亦是道:“臣妾只求皇上不要相信了旁人的风言风语,为着皇上,臣妾连性命都能不要,又怎会做出那等不要脸面的事儿来了?臣妾自进宫以来,便以皇上为重,皇上何时见过臣妾与旁人有交集?”
这倒是了。
昭德帝点点头,与贤妃来往最多的人,亦不过是龚云海的夫人罢了。只龚云海与贤妃是远房的亲戚,贤妃愿意与他家中的女眷来往,却也是情有可原得了。
此时昭德帝还不知晓,他竟是又被贤妃给耍了一回!
见着昭德帝已经全然的相信了自己,贤妃心情愉悦,“皇上,此番行宫遇刺,却是有些诡异了些。太傅查了这般久不曾有任何线索,臣妾却是觉得,这里头定是有什么人在暗中谋害皇上。”
她顿了顿,“不是臣妾小心眼儿,而是自战王妃回昭都以来,这昭都便很是不平静了。先前她们误会臣妾要陷害瑶华长公主,虽也是证据确凿,只皇上信任臣妾,却不曾给了臣妾任何惩罚。若是臣妾,臣妾心中定是有怨的。”
在那场刺杀之中,受伤最重的便是她了,而受到了最大的惊吓的人,却是昭德帝。
若非屠凤栖心中有怨,安排了这一场刺杀,想要给皇上些许颜色瞧瞧,却也不是什么怪事儿了。
昭德帝面上露出一抹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