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吸了吸鼻子,小脸皱成一团,带着些许怀念,“还是昭都中的山楂糖呢!”
再没人比她更会吃了,这味道分明便是昭都中某家铺子的糖丸呀!
罗楼想到努尔成满脸笑容的吞下一颗糖丸儿,脸色更是难看了几分,没想到这郦国的二皇子,竟还能这等嗜好。
只想到努尔成是来救温思柔的,断不会想到会有人觊觎他们郦国的解毒丸,想必亦是来不及准备替代品,只将平日里努尔成当做零嘴儿的糖丸冒充成解毒丸了。
卫茅嘴角抽了抽,他只能闻出其中的蜂蜜味儿,王妃却是一下子便认出了这是昭都中的糖丸儿,果真是技高一筹。
“这糖丸儿在凉州可没有。”屠凤栖却是颇为遗憾地看着那药瓶子,“只在昭都中有,还仅限于醉乡楼隔壁的那铺子,也不知晓努尔成是如何将这糖丸儿弄到手的。早知晓应问问这事儿的,除去山楂味儿,还有柑橘桃子,尤其是柑橘味儿的,酸酸甜甜的,想到这糖丸儿,我便想回去!”
也只是想想了。
屠凤栖颇为遗憾,司湛却是挑了挑眉,“努尔成与昭都有联系?”
与昭都中的谁有联系?
屠凤栖本还在惦记那柑橘味儿的糖丸儿,闻言甩了甩脑袋,“贤妃?”
这倒也是了,她本还觉得疑惑,温思柔一个庶女,是如何与郦国的二皇子联络上的?若是贤妃在其中动了什么手脚,这便说得过去了。
不过贤妃远在昭都中,又是如何能与郦国的二皇子有联系的?
司湛亦是想到了这一层,只将手中的药瓶子放下,“贤妃比我们想象中的更是不简单。”
本以为只是一个有心计的宫妃罢了,如今看来,贤妃身上倒是藏了不少秘密!
屠凤栖点点头,“该查清楚这一切,贤妃藏得这般深,如今连郦国人都与她有来往,许是她的根本目的,根本便不是对付温良白与咱们。”
说不得已经关乎江山社稷了。
“将解毒丸送到军医那处,叫他瞧瞧,可是能看出这里头用了什么药材。”司湛将那装着解毒丸的药瓶子还给卫茅。
卫茅点点头,搀着罗楼出去了。
“咱们这算不算是放虎归山?”屠凤栖抱着司湛的脖子,道:“努尔成与温思柔回到了郦国,要再将人抓住倒是难于上天了。咱们竟是将他们放走了,当真是可惜……”
话虽这般说着,只她面上却是无半点儿惋惜,甚至带着些许幸灾乐祸。
司湛的双臂紧了紧,“那本王这便差人去将他们给抓回来。”
“别呀!”屠凤栖推了推他的胸膛,嬉笑了一声,“我这不是在与湛哥哥说着玩儿么?”她顿了顿,面上带笑,“接下来湛哥哥要做什么?”
“该将大昭的疆土往外扩上一扩了。”司湛捏着她的手指,在上头亲了亲。
屠凤栖嗔了他一眼,又想起方才的事儿来,“湛哥哥给我弹琴听,我要听——”
她双眼中带着层层水雾,却并不曾遮挡了里头耀眼的光芒。司湛无奈,只揉了揉她的脑袋,“好,都随你。”
哄好了王妃,司湛方是慢悠悠地来到了军营中。军医们已经商议了好些时候了,倒是将解毒丸中的几味药材给寻出来了,只最是关键的一味药,几人却是如何也想不出来。
见着司湛来到,一众军医忙行了礼,面带愧色地请罪:“臣等无能,只能找出这其中的五味药材,只这最是关键的一味药,臣等却是看不出来。”
看不出来,便是说在凉州中不曾见过了。
司湛挑了挑眉,吩咐身侧的士兵去将关在牢中的宁之澜给带来。
宁之澜在牢中呆了好些时候,早便知晓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然被战王给掌握了。得知温思柔已经逃走了,宁之澜更是恨得牙痒痒。
若非是那贱人,他如何会落得如今的境地。
故而一见着司湛,宁之澜便跪下来,道:“王爷开恩从,草民是无辜的啊,这一切都是温思柔做的!她答应给草民一笔钱,叫草民冒充她的心上人,与郦国的二皇子传递消息。草民不知晓她是这等歹毒之人,草民什么都不知晓啊!”
宁之澜跪在地上,只怕扑过去拽着司湛的衣裳求饶了。
司湛神色淡淡,只扫了他一眼,卫茅会意,只将一颗解毒丸放到宁之澜的跟前,“你可认得这是何物?”
宁之澜慢慢地抬头看了而那解毒丸一眼,复而又低下头来,“认得认得,草民曾经见过这东西,这是郦国人用来抑制毒气的解毒丸,郦国的二皇子便带着一瓶这解毒丸。”
他不敢说谎,只老老实实的交待了。
司湛挑眉,“你可知晓这是用什么做的?”
他的声音太冷,宁之澜的身子垂得更是低了几分,“草民不知晓这是用什么做的,这解毒丸只郦国的皇室知晓如何炮制,正是因着如此,解毒丸方是未能流传到凉州。”
郦国的皇室掌握着炮制解毒丸的法子,每逢郦国的军队出征,皇室便会派人到军营中派发解毒丸,待到确认将士们将解毒丸服下后,那派药之人方能回宫复命。
“也便是说,除去郦国皇室中人外,并无任何人知晓如何炮制解毒丸?”纪念皱了皱眉头。
若是当真如此,那他们要知晓这其中用了什么药材,却是有些难了。
“应是如此。”宁之澜垂头想了一会儿,“不过草民曾听二皇子提过,只说大昭中人永远不会知晓,这解毒丸是如何而来的。草民猜测,这解毒丸之中的药材,应只有郦国方会有。”
司湛轻叩桌案,“千骊山将凉州与郦国隔开,凉州居其向阳一面,郦国则处背阴。”
一个军医开口道:“下官曾在医书中看过一句话,只说若是有毒蛇,则附近必会有解毒的草药。莫非这毒气的道理亦是如此?正如王爷所言,若是那解毒丸中的关键药材只生长于背阴的一面,而郦国皇室又极其看重这草药,想必不会叫这草药流传到凉州。”
故而无人知晓这味药是什么,倒也并非毫无道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