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说啥?是个男孩儿?”这时候,单羽的母亲总算听清楚了,一下就扑了过来,揪着齐红霞的脖领子尖咤问道。
“是,是的,他们只要男孩儿。”齐红霞喘着粗气,双手撑着地面坐在那里,脸上的泪水不停地往下淌。其实她早已经预料到了会有这样的结局了,可是,为了钱,她还是一点点地滑进了地狱的深渊,在无限的自责中越滑越远。
“你这个臭女人,你敢卖我孙子,你还我孙子,还我孙子……”单羽的母亲一听之下登时惊喜交加,不过转而又雷霆大怒,上去一把就在齐红霞的脸上抓出了五道血痕,边在那里哭嚎着,还要再挠,却被几个警察拦住了。
“住手,都什么时候了?还有闲心问是男孩儿女孩儿?你这个老太太怎么这样?”旁边的陈庆才怒喝了一声道,才算让还在那里手蹬脚刨的老太太消停下来。
“我的个天哪,我苦命的孙子啊,你生下来,奶奶还没有看到你一眼,你就被人贩子给拐走啦,我的个天哪,我不活了……”单羽的母亲往楼道的拐角处就是盘腿一坐,拍着大腿哭嚎了起来,只是这个当口儿,哪里还有人理她?
“陈局长,我建议,因为时间来不及了,现在就向地区医院临时征借一个审讯室,立即开始审讯。同时,马上调取地区医院及周边所有监控录像,进行查关可疑人员查证。并且还要抽调全市警力,在继续加大对省级通辑犯胡玉才进行堵截抓捕的同时,对那个人贩子进行抓捕,同时,将刚才手术室里做手术的所有医护人员全面控制。我有预感,这将是一起特大恶性拐卖婴儿案,我们楚海警方必须预以高度重视。”张国喜随即向陈庆才请命。
“好,一切按你说的办,你们东城区马上成立专案组进行突击审讯,所有人全部给我撒出去,这一次,如果破了这个案子,两功一瓶,我给你请特等功,并向国家公安部申请特级英模。”陈庆才同样是杀伐决断的人,毫不含糊地就下达了命令。
这边警方在紧密安排部署不提,那边,林宇已经进了屋子,走到了刘晓菲的床边去。此刻,刘晓菲已经知道了外面的情况,也知道自己生的好像真是个儿子,却不是死了,而是被人贩子拐走了,悲喜交加却又害怕担忧,正捂着脸孔大哭,刘晓燕和刘婶陪着他在旁边垂泪,而单羽则站在一旁手足无措,外面他的老妈在嚎叫着,屋子里三个女人哭成了一团,他真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如何是好了。
“姐夫,你去安慰安慰你家伯母吧,这边我来照顾就好了。”林宇轻拍了拍他的手背,低声地说道。
“行,行,兄弟,不好意思哈,让你看笑话了,我妈,她就那样的人,你别往心里去。”单羽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道。
“没事儿,你去吧。”林宇向他报以一个理解的微笑,点头笑道,单羽起身而去,不多时,外面的哭嚎声小了不少,也让林宇静下了心来。
“姐,你别哭了,你刚手术完,正在坐月子,如果这么哭下去,把眼睛哭坏了以后遭罪的可是你自己啊。”林宇走过,安慰着刘晓菲道。其实按照北方的民俗,男人脚底板子硬,是不能进产房的,怕母奶踩没了。不过,现在情况特殊,况且年代也不同了,林宇倒也没太避诲那些,其他人当然也不会避诲了。现在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林宇成为了唯一的主事人和主心骨,当然也不可能忌讳这些了。
“小宇,我现在就担心孩子,前些日子,听说有个人在长春偷车,结果把车子里的孩子也偷出来了,然后就给活活地闷死给埋在雪堆里了。你说,这个人贩子,会不会把我的孩子也……”刘晓菲说到这里,禁不住两眼中再次汩汩地流下泪来。
“不会的,姐,你放心吧,我向毛主席保证,孩子肯定没问题。现在的警察可厉害着呢,况且咱们发现得也及时,恐怕要不了一个小时,就能给你抱回来。”林宇笑着说道,同时轻轻摁住了她的脉门,“姐,你别动,我给你诊诊脉。”
说着话间,一股元力就输入了进去,一方面帮助刘晓菲调理身体,一方面帮助她调整情绪,否则,坐月子的时候要是坐下了什么大病,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了。
一股元力输入了过去,迷迷糊糊间,刘晓菲就睡着了过去,而林宇趁着周围所有人都没注意,悄悄地在她的指尖上取了一滴血,握在手心里,站了起来。
“刘婶,燕子,你们在这里照看好晓菲姐,我出去一趟,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林宇站起来道。
“行,宇啊,今天的事情,多亏了你了,否则,咱家不但要丢了孩子,还要承受这不白之冤……”刘婶说到这里,忍不住再次垂泪道。
“刘婶,你放心吧,孩子肯定会找回来的,我向你发誓。”林宇心下一阵痛楚,深吸了口气,抬头微笑着安慰她道。
“婶信你,你是个有大本事的孩子。”刘婶擦了擦通红的眼睛,抽泣了一下说道。
“小宇哥,那,那我用不用陪你去啊?”小燕子也站了起来,颇有些紧张地道。
“不用了,你在这里陪好咱姐就行了。”林宇笑道,转身已经走了出去。
也不管现在张国喜还有陈庆才他们忙成什么样子,林宇独自走到楼下,在门诊部要了张白纸,三两下就折成了一只纸鹤,走到了门外一个没人的地方,林宇将掌心里握着的那滴血集于指尖儿,点了在了纸鹤的眼睛上,向着天空中一托,轻喝了一声,“去!”
纸鹤身上就绽出了一团彩光来,随后,飘飘荡荡地飞向空中,转眼间就消失不见了。
林宇目送着那只纸鹤,眯着眼睛,倒也不急,而是点燃了一枝烟,等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