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之所以印象如此深刻,是因为他当时正看着,应急的一角被他不小心划破了,结果让老爷子发现了,当时就给了他一顿好打。
顾北辰至今还记得顾老元帅当时,捧着那本影集视若珍宝的神情,还有老爷子看着照片的眼神,似攀不到树上的藤,那样的纠缠却又无奈,想到这里,顾北辰不愿意再想下去,毕竟,上一辈人的事到底是与他们无关的。
卢瀼久久的凝视着这幅画,她说:“其实奶奶的出身很好,祖父是北洋政府的高官自己的父亲也是当时有名的富绅,只是可惜造化弄人,奶奶没有找到一个好归宿少时夫妻,事到眼前却成了大难临头各自飞的结局,奶奶在世时她从没有说过一句关于我爷爷的话,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就好像……他这个人从没有出现过一样。”
卢瀼幽幽的叹了口气,继续说:“我从小到大从未见过奶奶怨过谁,她告诉我说,一个人要想过的平安喜乐就要懂得放下,不管是爱或者是恨,我总觉得奶奶是有大智慧的人。”
卢瀼转过头与顾北辰相视一笑,顾北辰走过来抱住她:“我倒是宁愿你傻一点,现在这样就刚刚好。”
“嗯,我觉也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的。”卢瀼想点了一下头,偎在顾北辰怀里。
卢瀼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从顾北辰退出来,拉着他往外走声音十分的兴奋,她说:“顾北辰我给你画张相怎么样,我还从来没给你画过画像呢。”
顾北辰由着她拉着自己的手,笑着在后面跟着她,卢瀼让他坐在窗前的单人沙发上,背景是隔着窗的树,荣茂的枝叶攀在窗上,有风吹过时萧萧轻响好似雨声。
卢瀼坐在对面的罗汉榻上,旁边放着软枕,手肘一些就能歪着,很舒服的布置。
卢瀼的笔尖在纸上沙沙有声,四周是一片醉人的静,顾北辰的表情总是在细微的变动着,这让卢瀼有些苦恼,于是,她放下画板有些无奈的看着顾北辰:“你为什么总是变换表情,这样我很难画。”
顾北辰也有些无奈,摊了摊手:“我没觉得有变化,是你技不如人吧,算了别画了,我坐着累你这样也怪累的。”
顾北辰起身便要去拿她的画板,结果卢瀼抱着往后一闪,很是坚决的看着顾北辰:“不行,我一定画完,就凭你刚才那句话,我也一定要让你知道什么是妙笔丹青,能给我回去坐好。”卢瀼一手抱着画板一手指着沙发。
顾北辰笑着很是听话的坐了回去,阳光披在顾北辰的背上,微紫的金,连发都是炫色的,卢瀼依旧是蹙着眉,画得很吃力的样子,顾北辰静静地坐着也不去打扰她,偶尔问一句。“你要吃点东西么。”或者是。“渴不渴。”。
卢瀼不理他,好像是在和什么较劲,固执的攥着笔,直到眉毛舒展的那一刻,卢瀼献宝似的抱着画板给顾北辰看,雪白的纸上,漆黑的笔调,他的形象栩栩如生的印在纸上,卢瀼很是得意的笑:“怎么样还不错吧,上色先不急等回去再说。”
顾北辰揉了揉颈椎,动了下脖子,戏谑的说:“估计你是吃不俩这口饭了。”
“怎么说?”
“你要是去以卖画为生,被你画的人非得颈椎病不可。”
“切。”卢瀼不以为然的撇撇嘴,“那这画我不卖了,您老边儿凉快去。”
顾北辰搂着她的腰,她的发顶才能抵得上他的下巴,卢瀼的头发绒绒的蹭在他的皮肤上感觉暖暖的痒:“谁说我要买,我免费当了那么久的模特,你当我是白当的,这幅画你还想要钱?想得美。”
卢瀼靠在他怀里,低头浅笑,眼里划过一丝暖意。连她自己都不知道那一刻的她是怎样的幸福摸样。
阳光勾勒在两人身上,顾北辰的手不知不觉的覆在了她的小腹上,不知怎地,他突然冒出了一句:“就这一个,咱们再不要了好不好?”
卢瀼被他的话说的有点不知所措,站换得太快了,她的思维实在跟不上:“顾北辰你是不是吃错药了,哪儿跟哪儿啊,根本不挨着好不好?”
“嗯。”顾北辰垂下头深吸了口她发间的清香,“我再也不想看你受罪了。”
卢瀼不知道顾北辰为什么又会想到这些,她不知道,当他看见她每天晚上因为腿脚抽筋疼得皱眉时,他的心都要揪到一块去了。
“你怎么又来了,不是都过去了么,顾北辰,你是不是年纪大了,说话颠三倒四的,怎么又扯到孩子身上去了。”卢瀼笑着说,可是说完她就有点后悔了,顾北辰的年纪是不大,可是要和她不起来,相差的年纪却不小,这么说好像是她嫌弃他老似的。
果然,顾北辰的少爷脾气又上来了,卢瀼就发现自打她怀孕以来,顾北辰的脾气与日俱增,情绪比她这个孕妇还不稳定,真是让她脑仁疼。
听卢瀼这么一说,顾北辰的眸色一深:“怎么嫌我老了?早干什么来着,现在知道嫌弃了,可惜啊晚了。”
然后顾北辰不知道哪根筋又搭错了,突然扳过她的肩,表情倍儿严肃的说:“我跟你说啊,眼看着就回家了,我现在交代你的事你一定要记着,沈念韩家之流见了自觉绕道,你要是想出去要么让老齐要么有我陪着,否则不准自己乱跑。”
他真把自己当琉璃玻璃人了,还摸不得碰不得了!
卢瀼倍感头痛的揉着额角,一脸疾苦相,她说:“我又不是纸糊的,你至于么,再说了,上次的事情是个意外,没有人是故意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都有人告诉我了,上次,就在手术室门外,你把人家叶净打得胃出血,还有韩家,人家韩老爷子当面来给你道的谦,你还想怎么样啊,杀人不过头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