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在这里只是清苦了些,没想到,竟会是这样的“惨绝人寰”!
祁云夜心里大嚎:她可不可不要学!
但是事情是不会遂了她的愿,该学的必须要学,而且每一样都不会落下。祁云夜的生活课程被安排的十分满。
天亮即要穿戴整齐,而后跟着祁壑打坐,练习内功心法。一个时辰后用早膳,紧接着便是学习。兵法,布阵被安排在一起,都是上午的课程,下午午膳之后只有半个时辰的休息,马上便是祁荣教导她诗词歌赋。晚上便是学习看天相和学算术。
第二日依旧打坐,接着是学习商道和谋略,下午是祁荣教导琴棋书画,晚上依旧不落的学习天相和算术,偶尔的夹杂着讲解功夫套路。
两日一个轮回,祁云夜的课程就这样不断的周而复始,学习下去。
有时候祁云夜甚至想,她即使是化身三头六臂也学不全这么多东西。更甚,她终于体会到祁壑所说的要她对琴棋书画之类略知一二到底是什么样的程度。祁云夜现在只想翻白眼控诉,这根本不叫略知一二,这叫样样精通!
祁云夜来了这里已经大半年,但她却发现一个问题她全然不知她住了这么久的地方究竟是哪里。而且,她从未下过山。
对于这样的发现,祁云夜十分无奈。此时正值夏季炎热时期,她也懒得自己走出小道林子,去探探外边的环境。于是,她决定去问问祁荣,探探口风。至于祁壑,她还是不敢去打扰,虽说这大半年来她和祁壑相处的还算是融洽,也直接称呼他为爷爷,但是祁壑的威严一直存在,让她尊敬也是敬畏。
摸索的来到后院,果然看见祁荣坐在亭子里,远远的就闻到了一片清香,上好的毛尖在茶水中不断翻滚,渐渐展露娇姿。祁荣泡的一手好茶,而且所有茶叶均是他亲自采摘而来,她看着他自己动手炒制,当中程序十分繁杂,饶是她被磨的如此有耐心之人也觉得这个活计十分的不好做,但祁荣却十分坦然平静,做的很娴熟。
“荣爷爷。”祁云夜拉过旁边的小凳子,摆好。自己翻了个身坐上去,抬着头看祁荣泡茶。祁荣一挑眉,看见祁云夜的小身子挂在石桌上,好似有兴趣的看他,便将刚泡好的一杯茶递过去。
“怎么有空来此处,功课都完成了?”现在还未无视,吃饭时间未到,此刻的祁云夜应该正在做祁壑给她布置的课程。但是,她却来了后院。
祁云夜挥动着小腿,满不在乎的嘟着小嘴:“完成了,所以过来看看今日午膳我们吃什么。正好看到您泡茶,过来讨杯喝喝。”
祁云夜捧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满齿余香,味道十分淡淡是却持久。
祁荣手中动作停下,眼前除却她这杯茶,还有另外两杯。祁荣自己拿起当中一杯悠闲的喝起来,而后不紧不慢的开口道:“有什么想知道去找主子吧,这茶温度刚好,你捧了去。”
祁云夜嘴角一抽,这算是自己没事找事吗?到头来还是要去问祁壑,小心的捧着这杯茶,祁云夜往祁壑的屋子走去。
门没有关,只是虚掩着,祁云夜敲了敲门便推开走进去。这大半年她已经习惯了进出祁壑的屋子,不再像当初那般兢兢业业。
“爷爷?”
“有事?”
祁云夜将茶放在祁壑随手可及的地方,然后便低着头不说话。她在思索着怎么开口才比较顺溜,但这模样瞧在祁壑眼里,就有点别样的味道。祁壑捧起茶喝着,也不催促,就这样等着她开口。
“爷爷,云夜可否问些问题?”她还是问的很谦虚,也不直接。见祁壑点头才大胆的问道:“我们住的地方是哪里,这儿又究竟是什么方位?而且,我看这里除了我们三人,再无他人来过。”
祁壑眯着眼,瞄着祁云夜满脸的好奇和求知,饶是过了半响才开口说道:“这里是万峰山,乃是天启北边偏远之处。这万峰上百丈崖顶,不是谁都可以上的来。”
这番话简单明了,却说的祁云夜心惊。百丈崖顶,那她岂不是根本下不去!祁壑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转而开口:“你学的功夫,并学会我要你学的,自可下山。”
祁云夜顿时泄气,蔫在一处。学会他要她学的,那究竟要到何年何月,她还想着回天启,而如今这局面,唉!
“你爹娘那边自不必担心,你的身份现处尴尬,回去也是徒添烦恼。留在这里好好学习,等到你能自信,游刃有余再回去不迟。”
“是。”
祁云夜退了出来,心中已经有了打算。她将课程做了估计,她再过几月便是四岁,爷爷对她要求十分严,她自己再努力加把劲,那么五年,该是可以学习到个大概。既然只要求她自己自信游刃有余,她相信到她九岁那年应该可以了。
和祁壑谈过之后,祁云夜再没有偷懒的心思,也不再纠结所住的地方如何无聊单调。她一门心思扑在学习上,连最犯困的诗词歌赋都学的极为认真。好几次,祁荣都觉得惊讶,明明已经累的不行,却还是强行撑着自己认真学习。这股子倔强和执着让他都有些欣赏和佩服,祁壑几次路过,看到祁云夜眼睛不眨,认真的听祁荣讲课,也感觉到祁云夜身上的那股子狠劲。
她想要离开无可厚非,但是却一定要完成他定的目标,学习完全后才离开,能负责至此,做到如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更何况,祁云夜如今才四岁。
天启四岁的孩子,此刻正在做什么,无非是赖在父母身边讨喜撒娇,外加捣蛋。不说学习诗词歌赋,琴棋书画这些,也是要到了一定年纪才开始。祁云夜三岁开始学习,而且要求极为苛刻,这种程度根本不多见。再加之祁壑亲自教导的那些,可见祁壑对祁云夜的心思和用心,也寄予了怎样的厚望。
这些,祁云夜自己隐隐的知晓,但是却不愿多想。她不想自己背负太多,尤其是祁壑对她的期望,虽不知为何祁壑如此重视她,但是她却只想学好回府。祁清逸此刻不知在做什么,祁若染这会儿会不会躲在哪睡懒觉,父亲母亲又在做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