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云夜傻眼了,怎么会这样!这算是个下马威么?
祁荣放下她,然后将信塞进祁云夜怀里,之后便离开。
祁云夜看着一级级向上的台阶,心里默默的数了数,总共九阶。虽然上去不难,但是一个三岁的孩子一个劲的爬上石阶,这场景怎么看怎么怪异。
一番纠结之后,祁云夜开始迈出步伐,心中已经一片坦然。无论屋内的是怎样一个人,那终归是她的爷爷,她有什么可怕的!再说,她祁云夜再世为人,怎么可能会被这小小场面惊摄住。
一步,两步,三步……
祁云夜数着步子,等她迈上最后一阶时,长长的吁了口气。然后,正了正眼,走过去推开那扇紧闭的门。
门打开了,祁云夜望进去就愣住了,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简单的无法形容。一张桌子,几把竹木椅,然后便是几盆翠竹。迈着小腿翻过门槛,再往深处看了看,就看到床榻之上坐着一个老人,目光正对着她!
祁云夜心里“啪”的一声,似乎听见自己因为震惊而发出的声音。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眼神,似乎穿透一切,将她看尽。在他面前,自己毫无藏身之处。这就是她的爷爷吗?
祁壑目光灼灼,看着祁云夜怎么推开门走进来。她推开门的一刹那,身子紧跟着退后了几步,这是明显的自我保护动作。然后便是仔细的观察屋内的环境,最后确定无误才算是往里面走进来,最后才出现在他的面前。眼前的孩子只有三岁,这样的心思缜密,这样的处事不惊,祁壑第一次正眼看待着祁云夜。
“你父亲如何教导你,见了长辈就是这样愣住?”祁壑满口严肃,表情威严,但心情却十分愉悦。
祁云夜大惊,赶紧低头喊道:“云夜拜见爷爷。”
“你怀里的信是你父亲要求带来的?”
祁云夜伸手摸了摸,这信是她父亲交给祁荣的,然后祁荣又将信塞给了她,这会儿祁壑问起,她只好硬着头皮将信递上去。祁壑接过信,看了眼祁云夜,然后便拆开信封。
半响,在祁云夜焦急的等待中,祁壑终于看完了信。
再看向祁云夜,祁壑的目光有了变化,不再那样严厉,反而带了点柔和。祁壑心中万分感慨,原来是这么回事!这几年倒是苦了这孩子,顶着世子的称号,却是女儿身。如今来了他这里,也算是解脱了。
“你父亲已经将事情原委写在心中,我已看过,大致明白你们这几年的情形。既然你来了这里,无论你是男孩还是女孩,都是祁家的后代。我不会因为你是女孩就特别优待,你可明白?”
祁云夜点头,虽然不知道等待她的是怎样的生活,但是好歹她的爷爷算是默认了她这个孙女的存在,这便足够了。
祁云夜退出屋子,转了个弯,蹲在墙角大口的喘息,还好还好,她的日子还算能过得去。回想起刚才与祁壑,她的爷爷相处的场面,她就是一阵心惊胆战。以后,她可要小心对待了。
“孙小姐!”
“啊!”
祁云夜吓得大叫,蹭的站起来,转身看到祁荣站在身后。
“孙小姐,主子吩咐,孙小姐用过晚膳后便去客房休息,明日一早,主子会安排孙小姐的课程。”
祁云夜这才发现,天边已经染上了红霞,太阳快要下山了,原来天要黑了。好快,祁云夜默默的迈着小步伐跟在祁荣身后,看着眼前高大的可以遮挡住一切的人,心里默哀:这到底是怎样的日子啊,简直不把她当三岁孩子,自己走路,自己吃饭,还有明日的课程。祁云夜难以想象,明日等待她的会是什么样的课程!
晚饭十分清淡,一碗清粥,配上一些时令蔬菜,再加上一些野果。祁云夜看着祁壑和祁荣安静的喝粥吃菜,终于认命的端起小碗,开始咕噜咕噜喝起来。没必要和自己的胃过不去,若是不喝下这些粥,她估计就要饿着肚子睡觉。
她从空无一物的厨房看出了答案,这里没有任何多余的食物。
悲催的吃完饭,然后被祁荣带到她的住所,一间空荡荡的屋子,只有一张床,上面放了张棉被。等到祁荣离开,祁云夜爬上床,钻进被窝。
只是夜太漫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她开始有些怀念在祁府的日子。有小溪的照顾,有母亲亲手做的糕点,有父亲的书房可以去捣乱,还有两个姐姐陪着她,这样的日子何其幸福。原本她不觉得,如今,此时此刻,她才觉得这种幸福是多么的令人向往。
有些发硬的棉被,虽然暖和但是不舒服。祁云夜叹了口气,终于认清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她已经离开祁府,这里才是她新的生活的开始。
闭上眼,终于逐渐睡过去。
“站好,我的话只说一遍,你听的清楚记下最好,若是记不得,也别再来问我。”
祁云夜缩着小身板,披着晨露站在院子中,面对着祁壑的“指导”。天还未亮,她就被祁荣从睡梦中抓起来,带到院中,原来所谓的课程已经开始了。
祁云夜连着打了几个哈欠,终于迫使自己清醒了点,面对精神抖擞的祁壑,祁云夜就像是只没睡醒的小狗,若是祁清逸在场,绝对会忍不住过来蹂躏她一番。但是祁壑只是命令她站着,听着训导。
“从今日起,你要接受的将会是全面的教导。考虑到你是女孩,诗词歌赋,琴棋书画这些还是要略知一二,这些都会由祁荣对你进行教导。而我交你便是算术,兵法,布阵,谋略,商道,天相,以及功夫。”
祁云夜的神经在这一刻完全的清醒,惊愕的看着祁壑转不过弯。她刚才没有听错吧,算术,兵法,谋略……这些都要学习?而且是他亲自教导?
还有,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也要学?祁荣教她?
祁云夜觉得,她的生活完全的黑暗了,没有任何盼头。这比之前世,父亲逼她学的还要多,而且她有预感,她的爷爷,对她的教导绝对会比她父亲要严,而且这程度将会是几倍的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