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微风拂过大地,扫去洒在地上的一层暖阳;鸟儿在树枝上鸣歌,唤醒还在沉睡的树儿,费列登的秋天到来了,却还未有一丝凉意。
士兵们已经早早的起来训练了,他们站成好几个方正,个个手持长枪,跟着每一声令下大喝一声把枪刺出去。
”好!最后一个阶段!站位!
这些士兵接到命令,迅速两两面对着面站好,手上的武器换成了剑盾摆好架势准备着。训练官一声令下便打斗在一起,两排人每一招都足以致命,每一招也都恰到好处,一方一旦抵挡不住另一方就马上收手。
在嘈杂的声音中,训练官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个训练官不是别人,他就是这个国家的国王,凯兰。
“将士们!你们的敌人是谁!”
“暗裔!”
“这场战斗谁将是胜利者!”
“我们!”
“我们为了什么而战!”
“为了费列登的荣耀!”
“好!今天晨练解散!大家快去吃些东西,准备接下来的训练。”
凯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看着渐渐升起的太阳。“离邓肯预测的时间又近了一步,还有25天左右。要加油!不知道邓肯现在准备的怎么样了。”
“凯兰,难道你们国家训练士兵都是靠国王?”艾克从一棵树后走了出来。
“呀!这不是艾克吗?你起得真早啊。怎么样!我们费列登的士兵和奥莱依的士兵比,不差吧。”凯兰带着灿烂的笑容看着艾克,显然,凯兰并不在意艾克对自己是否尊敬和冷嘲热讽。
艾克来这里目的很简单,要让凯兰知道暗裔十分的危险,避免他站在战场的第一线。第一步,让他感觉到自己的弱小。
“凯兰,士兵们都说你的剑术十分的高超,艾克我想见识见识可好?”
凯兰听到这里有些吃惊,比剑术?他不是一位法师吗?作为法师不是成天研究者魔法秘术吗,他难道也会我们这些士兵的体术剑术?但是回头一想,既然艾克说要比剑术,那一定不是说笑。
“好!还不知道艾克兄弟还会这般技能!承让!”凯兰也是兴奋,这费列登一整个王国的士兵和将军没有一个是凯兰的对手,今天遇到一个挑战自己的人除了吃惊外还带着许多兴奋。
凯兰从边上的武器架上取出了两把剑,一把拿在手里,另一把丢向了艾克,艾克接过剑不是摆起了架势,而是念起了咒语。随着咒语响起,艾克手上的剑瞬时短了几分,变成了匕首大小。
“这样比较合手。”
一对一正面面对敌人,反而选择了用较短的武器?这是奥莱依特殊的战斗技巧?还是觉得自己太弱要让自己一分?
“来吧!我们开始吧。”
凯兰站好姿势,斜侧着身,右手握着剑,左手放在了身体后方,这种姿势,攻守兼备,面对比自己短的武器有着极大的优势。
和凯兰一身正气的站姿完全不同艾克的站姿显得就十分猥琐了。艾克双腿微弯,背稍稍拱起,右手反抓着匕首,左手放在一边,一眼看去漏洞百出。
一声轻喝,凯兰率先发出攻击,这一击他选择大力挥出,瞄准了艾克的的左颈,速度之快,力量之大不愧为费列登第一的剑士。
凯兰一步步逼近,艾克并没有要躲开的意思,难道他要正面接下这一击?
就当剑快落下之时,艾克以一个惊人的速度向后一移动,完美的避开了这一剑。
凯兰眼睛一瞪,他自己的剑,还从来没有人闪躲开来过。
接下来不管凯兰挥出多少剑,艾克都是以闪躲的姿势避开,这引来了无数士兵的关注。
“嘿!你猜谁会赢?”
“这还用问吗?我们的国王是费列登第一的剑士,那个奥莱依的小子没有一点还手之力,只是在苦苦撑着呢。”
“不会吧?为什么那个小子表情十分的平淡,丝毫没有累的感觉,反而凯兰国王倒是有些疲惫,额头上已经有大粒大粒的汗珠了呢?”
“不可能!凯兰国王怎么会输呢~真是说笑!我可以跟你赌我这半个月的军饷。”
比试已经开始快10多分钟了,艾克始终采取的闪避的姿势,没有进攻凯兰一次,他的步伐轻盈,毫无懈怠,就连刺客都感到羞愧。
凯兰脸上的汗珠一滴滴的往下落,背心已经被汗水打湿,嘴里喘起了粗气,显然有些坚持不住。
艾克见凯兰已经累了,反倒是毫不遮掩的一笑:“凯兰?这就是费列登第一剑士的实力?”
凯兰一听,显然是受到了嘲讽,即便是一向待人友善的他语气也变得十分的凶:“哼,奥莱依的护卫也不过如此,不敢进攻,只会躲避。”
“哦?有点意思,那你接得下我一击吗?”
“来呀!”
艾克嘴角浮出一丝冷笑,躲开了凯兰直割喉咙的一剑后右手迅速抽起,反手握着的匕首好像要去接凯兰的下一剑。
凯兰心中一喜,你终于决定动手了?让你看看自己选择短武器的劣势!
这一剑挥下之时也代表着比试的结束。
“凯兰?费列登第一剑士也不过如此嘛。好了,早晨做了点锻炼,我先行告退了。”艾克把剑丢在一边,便离开了。
反观凯兰,他眼神空洞,嘴巴微张,手上握着一柄断剑,时时没有动弹。
刚刚,他用一击,便击败了自己,仅仅是一击便击碎了作为战士尊严的利剑。
在周围观战的士兵们也一片哗然,一击便击败了费列登最强的剑士,奥莱依的皇家护卫为什么有这么强的实力?!
“被一击就击败,国王殿下一定会受到很大的打击吧。。。”
“是呢,他可是一直被誉为第一人的呀,这会不会让他一蹶不振呀。”
“要不。。。我们上去把那个奥莱依人打一顿,给国王解解气?”
“笨蛋!那个奥莱依人不是法师吗?我们又不是圣殿骑士,和法师作对,找死吗?”
“法师?!国王被一个法师用剑一击击败?”
接下来又是一片嘈杂声。
凯兰这时转过身来,面带着微笑,丝毫没有十分沮丧的感觉。对着在场所有的士兵说:“谢谢大家观看我和他的比试,是我输了,输的心服口服,他的每一步,每一个动作,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能够做出来的。他最后的一击让我甘拜下风,仅一击便让我毫无战意。这警示着我要不断的努力,不断的前进,这样才能在战场上活下去!让我们把掌声给艾克!”
国王的这段话听上去没有一句不是发自肺腑,他每一个字透露出的是对艾克的崇敬。自己挂着第一剑士的称号被别人大庭广众的一击击败,却没有恼羞成怒,反而佩服起对手。对别的称赞也走出了被击败的尴尬气氛,这样的王如何不让人敬佩呢!
士兵的欢呼声渐起,不仅仅是应和着对艾克的赞赏,还是对自己国王度量如海而敬佩!
“将士们!暗裔在前!我们更要拼死训练!不然倒在战场上的就是我们自己!”
“喝!”士兵们一齐回应。
艾克背对着凯兰离去,伸出了血淋淋的右手。最后一击的反震力太强让艾克手掌心裂开几道大口。
“果然不愧为费列登第一剑士,还能够伤到我。哼哼。”
为什么最后凯兰的剑会被击断?因为比试开始之时,艾克将剑的体积压缩,使得变成匕首的剑密度骤增,而在战斗途中不使用剑时为了让大家不再在意武器的不同,而最后一击利用硬度的优势击中凯兰剑的最脆弱的一点,让剑断成两截。
而为什么艾克还对剑术有这般精通,或许牵涉到了他的身世。
“你这就回去了?难道不和他说一句话?把他打一顿就走?”凯瑟琳有些不解的从艾克身后出现。
“不用我和他说,他自己回来找我的。现在我有些饿了,不要出来打扰我。”凯兰不仅没有在那里找自己麻烦,还在众士兵面前夸赞自己,必然是真的把自己当成“艾克兄弟”了。果然凯兰是义气之人救他一命,受到极大的尊重。
“哼~还不是利用魔法和这副身体才打过他嘛,有什么了不起~”
艾克没有继续理会凯瑟琳,径直走回房间。
不出所料,凯兰确实来到了艾克的住所。这时艾克正坐在窗户边的椅子上,静静的喝着茶,看着一本房间里面的书。
凯兰见他看的认真,便敲了敲门表示礼貌。
“艾克兄弟,今早上你真是让我输的心服口服啊!可不知为什么突然找我比试剑术,且击败我以后又一句话不提便离开。我想艾克兄弟你一定是有事找我,又不方便在人多的地方说。”凯兰对早上的事情十分的敏锐,他认定艾克在大家面前击败他绝对是有原因的,可是又不知道原因所在。
艾克喝完一口红茶,略有意味的对着凯兰说:”你们国家的茶叶真好,比奥莱依的茶叶可是香气多了几分。“
”呵呵,多谢艾克兄弟的夸奖,这乃是赤崖附近的茶叶,味道一绝。”
艾克放下书,站起来。“国王殿下,你不觉得以你这样的实力去参加暗裔的战争会有去无归吗?”
凯兰听完了这句话,神情变得十分不自然。
想要张嘴说些什么,但是又闭上了。
艾克接着说:“我身为法师,一击便可以击败你。你应该很有自知之明,作为国王应该不会不知道法师的剑技如何吧?暗裔要来了,你却要去最前线上作战,又如何保证在战争中能不被杀死?”
凯兰不愿正视艾克的眼睛,看向了房间的一侧,凯兰心里清楚,艾克绝对不仅仅是一个普通的法师而已,他娴熟的动作,精准无比的预判,毫无破绽的走位,不可能是一个“法师”能够做到的。如果要比,要说,艾克的动作和费列登的皇家刺客大师可以媲美,不!甚至在他之上!
在那一侧的墙壁上,一幅油画正好出现在那里。画里面有一棵树,树上有一窝小鸟儿在欢快的争食,而树顶上边站着一只鹰,画框好巧不巧,上面雕刻的全是恶魔的脸。毫无美感又不明意义的油画不知道是谁放在这里的,也不知道是谁会这么无聊画这样的一幅油画。
“凯兰,你看这幅画,那树就如同费列登,那叼着虫的鸟儿就是你。你在鸟窝中众多幼鸟的口中争到了一只大虫,无比骄傲,却完全不知道树顶上有鹰正盯着你,就等着你飞出来,然后把你吃掉。假若你运气依旧的那么好,逃脱出了鹰口,那你又如何飞出满是恶魔的边框呢?”
凯兰眉毛紧缩:“你的意思是?”
艾克走到了窗边看着窗外飘扬的费列登国旗,微微眯了眯眼。“你不觉得,你还没有足够的能力站在战场的第一线吗?”
“你是说即将到来的瘟潮吗?”
艾克并没有说话,抿了一口杯中的茶,好像在等着凯兰继续说下去。
“艾克,我虽然武艺不及与你,但我是费列登的代表,是它的核心,只有我上了战场,将士们才能受到最大的鼓舞,才能毫无畏惧的面对神话中强大的敌人。”
艾克和往常一样冷笑了一下,“鼓舞?我倒觉得你是去败士气的。”
凯兰虽然一直十分尊重艾克,但是此时好像已经有些生气了。
“此话怎讲?”凯兰的眼睛里露出了一丝凶色。
“难道不是?你自己回想一下从奥莱依回来,还没到家门,你就遇到埋伏,若不是运气好正巧带上了我,你能从包围中出来吗?这些埋伏你的人清清楚楚你回城的路线,这代表着不是费列登的贵族就是奥莱依的贵族,要杀你,现在你却要脱离安全的邓丽姆前往战场,岂不是给刺客一个绝佳的机会?其次,这是次瘟潮,并且灰袍守护者们已经预示到大恶魔即将降临,以你现在的军队足够吗?即使我们奥莱依愿意借兵,但是路程远,能在战争开始的时候即使赶到吗?盲目的站在第一线上,无非是送死。”
凯兰第一次在外人面前露出了略显扭曲的脸,艾克的这段话十足的击中了凯兰的内心深处,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平静下来。
“艾克,我不知道你是如何看待一个国王的,但是一个国家的王不是一个懦夫。这个国家天天会有人想刺杀我,难道我为了要躲避刺客就永远躲在城堡里?”接着把墙上那幅画揭了下来,狠狠的撕成几瓣从窗户外丢了出去。“面对瘟潮本来就是去地狱走一遭,不管在哪,只要瘟潮闯过天险奥斯塔加侵入到内陆,不管是谁都要死。要我坐在舒适的皇宫,却把士兵们派到前线去?他们知道去奥斯塔加就是去地狱,如果我不去鼓励他们,他们就会输在起点,在即将胜利的前一秒放弃。我生为王就要要告诉他们,勇敢!要用自己的双手去保卫自己的家人,自己的国家!我要站在队伍的最前方,让他们相信,这场以少对多的战役能够胜利!”
艾克面对凯兰这样豪情壮志有些哑然,凯兰为了士兵,人民,国家的利益而站在军队的第一线。而多少国王为了金钱,为了权利,为了自己毫无价值的生命将无数的人民置于水生火热之中,可悲!可悲啊!
无言以对的艾克感觉到理亏便转开了话题。
“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场战争在开始前或者在战争中你死了该怎么办?
“死?我不畏惧死亡,假若是我死了,那是我自己技不如人,才能贫瘠。我死了还有洛根,即便他有些顽固的守旧,但是在我死后可以治理费列登,让王国处于不灭的地步。他还可以召集各地军队来收复失地,再一次对抗暗裔,最终取得成功。”
“那你的皇后呢?”
“阿诺拉?”凯兰眼神里露出了惊异之色,为什么艾克会提到阿诺啦?!
“是阿诺拉让你来的吗?”
“算是的。”艾克说到这里也并不想再隐瞒下去。
凯兰从艾克口中的得知了原因,表情暗淡了下来。“坐”凯兰指了指刚刚的艾克的位置,让艾克重新坐下,自己坐在了桌子的对边。
“艾克,不知道这事应不应该和你说。”这个男人眼里流露出一丝悲伤,流露出一丝柔情。
艾克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
“不知道阿诺拉有没有和你说过,我和她从小青梅竹马,一直玩在一起。”凯兰好像已经好久没有把自己放进回忆之中,他现在说的每一个字都在深深的回味,细数着过去无数的事情让凯兰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我本来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下去,有一天我可以娶她,让她成为我的新娘。”微笑渐渐的僵硬变味了一丝苦味。
“直到有一天,我的父亲遇害,他在临死前对我说,凯兰,现在开始你已经不是孩子了,你已经是这个国家的国王了,你要爱护你的人民,爱护你的家人,保护他们,让他们过得幸福。”
一口气从他口气叹出。“从那天以后,我再也没有主动去找阿诺拉玩耍过,我要变强,只有变得足够的强大才能去保护自己爱的人。可是即使名义上我是国王,可是好像所有人都听洛根的话,都听伊蒙的话。我名为国王,却只是一个空架子。”
“我不想成为一个傀儡,于是我每日早早起来习武,到了深夜还一直看书,就是为了去弥补与洛根和伊蒙知识上的差距。待我成年,我又不断地去各地体察民勤,与矮人与精灵建盟,以此来站稳自己为王的脚步。”
“同时也淡忘了阿诺拉。”这时的凯兰眼睛好似变得湿润,眼角似乎溢出一点泪。
“我口口声声说要保护自己爱的人,保护自己的家,可是我现在却让她如此无助和悲伤。看着她的脸,我就会不停地问自己,我这么做是为了什么,难道我这样做的事情,真的是我想要的吗?我不敢想,不愿意回答,于是我一点点的害怕去面对阿诺啦,怯于接近她。再也不可能回到过去了。”
“如果还能再给我次。。。”
“好了,我听够了,我不是一个喜欢听爱情故事的人。”艾克挥手将自己化为烟雾飘出窗外。
凯兰看着艾克离去,对着窗外说了句“谢谢”,泪水同时也如同冲垮堤坝的洪水涌涌而出,淹没了自己将要说出的话。
凯兰的心里又一次萌生感谢,他这时候离开,正好避免了看见自己流泪,看见自己软弱的一面,对自己的尊重。
在空荡的房间里,仅留凯兰一人独自哭泣,哭的很伤心,止不住。或许,从他父王死后再也都没有这样放纵的流过泪。
在阿诺拉经常祈祷的城墙上,艾克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整个邓丽姆,沉思着。
“哟,我的小情郎,你也要跟着国王一起想着爱情哭鼻子吗,哈哈哈哈哈哈。”凯瑟琳撕裂了带着粉色和蓝色的气氛,从角落走出来,折煞了这一番让人回味的美景。
“大白天的你就穿着这三点在邓丽姆的最高处到处晃悠,你不觉得很煞风景吗?”艾克从思绪中回来,恶狠狠的回了凯瑟琳一句。
可是她并不在意,反而是像个被偷看洗澡的大家闺秀一样遮住自己的身体,嗲声嗲气的说:“哎呀~你这个流氓,还不转过身去!?。”转而又恢复到那成熟妖媚的音色说“我这般模样你不见得多了吗?再说了,你见过哪个魅魔穿过衣服?呵呵呵~小可爱,莫非你对我的身体产生了兴趣。恩?~”
艾克冷哼一声,便不再理她。
凯瑟琳见他不理自己,扭动着她丰满的臀部,绕着艾克走了一圈,然后一只手扶在墙上回头看着艾克。“真不明白~你竟然听信那个愚蠢的皇后的话,帮他劝阻国王。他死了有什么不好,你的国家奥莱依不是正好可以乘乱进入费列登一句吞并了这心头之患吗?嗯?”
的确,费列登如果在这个情况下失去国王,那必会乱作一团,暗裔的到来一定会瞬间冲垮费列登薄弱的政治。这时候只要奥莱依抓住机会,调动大量兵力平息暗裔那便可夺取费列登这一块版图。
“怎么?不理我?好像不理我就能否认了这个事实一样。”
凯瑟琳看着艾克一直这样不理她,向着另一处阴影中走去。“好好好~你还是那个老样子,带着所谓的同情心。那还不去给你的新主子汇报去~你失败啦~哈哈哈哈,叫什么来着?阿诺拉?那天她的娇喘声确实和这个名字挺配的。”
临走之前还留下妖魅的笑声,荡漾在这费列登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