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碧茵走后,秦氏又对守着静园的婆子说道:“你们也累了,换另一批人过去吧。”
“可二夫人那副模样着实吓人。若真有个三长两短,奴婢们怕……”
如今没了外人在场,郑妈妈在旁冷笑一声,说道:“怕什么?她若真疯了傻了,就不会专挑这个时候瞎嚷嚷了。她若想骂,由着她去,无需劝。她若想砸,由着她砸,无需挡。左右坏掉的不是我们的东西,喊破的不是我们的喉咙,你们又何须介怀?等下回去看看,到了晚膳的时候,她也就消停着回去吃饭了。”
得了准话后,婆子不再迟疑,退下后便去安排了。
郑妈妈心中气愤犹在,对秦氏说道:“马家人还真当侯府是心善好欺侮的?先前若不是这位‘好’舅爷从中搭路子,就凭静园那几个人,哪能折腾到那些东西来!所谓上行下效。正是因为这位不是个正道上的,他那儿子才会愈发出格,弄得马家破败至此!”
秦氏叹了口气,说道:“若能提前知晓马家人会是如今这般行径,当年公婆怕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与这家人结亲的。”
“谁说不是呢?所谓世事难料,大抵如此了。”
江云昭听说了静园闹出的动静和马长程那边的作为后,总觉得哪些地方有些不对劲。晚膳过后正坐在屋中细细思量着,就听红霜轻声禀道:“姑娘,少爷过来了。”
“哥哥?”江云昭看看已然暗下来的天,喃喃道:“这倒是奇了。”
她站起身来正要出门去迎,谁知江承晔已经大跨着步子走了进来,急急问道:“昭儿,你有没有见到正轩送我的那本字帖?”
江承晔与秦正轩同龄,只比后者小了两个月。两人相称时多是直呼其名。
秦正轩送给江承晔的那本字帖,江云昭看过一眼,有些印象。是秦正轩上次来时带过来的,乃是前朝某位名家所书。听说江承晔很是喜爱,这些天搁在案几上,****临摹。
如今江承晔这般说,江云昭颇有些意外,问道:“红菱红茭她们都没看见?”
“问过了,没有。刚才从宫里回来时,我还特意看了一眼,搁在案上好好的。怎地说没了就没了。”
江云昭安慰了他几句后,江承晔就也离去。
透过窗户看着哥哥的背影,江云昭心里突地一跳,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来。忙撩开帘子跑了出去,紧追几步赶上江承晔,问道:“哥哥可曾在那字帖中夹杂了自己临摹的东西,比如诗词?”
“没有。我很爱惜那字帖,又怎会在其中夹杂杂物?”
江云昭沉吟了下,又问:“那哥哥最近有没有丢失过新近临摹的诗词?”
江承晔察觉她问的问题不太对劲,疑道:“昭儿为什么这么问?”
江云昭只是想到了前尘之事,如今不太肯定无法细言,便道:“我只是觉得好好一本字帖就这么无缘无故丢失了,很不合理,就想着有没有其他不见了的。”
江承晔就也不再起疑,说道:“我前些日子写文章时,累了的话会随手临摹一些诗词。至于丢失……应当不可能吧。前几天红茭打翻了花瓶,我那些文章字画都被水给浸湿了。谁会没事拿了那些破烂东西去?”
江云昭又与他随口聊了几句,这便回了屋子。
她将事情前后想了一想,总有些担忧。